陆慈与贺安闻言大喜过望,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原来家主不是为了这个小贱人,才派人过来的。
陆慈趁机在贺安跟前邀功起来:“今日妾身敬茶时就跟家主说过夫君想尽孝,特意想请家主用晚膳。这不是,家主应允了。”
呵!
这下夫君一定会感谢她了吧!
贺安抬手摸了摸陆慈脸颊。
“还是夫人贤惠!”
陆慈故作娇羞的别开脸,对着谭荣海客气道:“那就请谭大管家先行一步,待我和夫君更衣之后便立刻过去。”
贺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宁,脸上端得那叫一个温和:“你的手受伤了,就回去好生休息吧!其他事,咱们日后再说。”
陆慈赶紧把陆宁扶起:“傻妹妹,夫君可也是为你着想,不想你今后受苦受累呢!快些起来,回房歇息吧!”
陆宁刚想反驳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
谭荣海好像刚看到她一样:“吆!这位便是少夫人母家的妹妹吧!家主听闻少夫人的妹妹进府,吩咐带过去一起见个面好好款待一下呢!”
陆慈闻言浑身一僵,飞快地看了贺安一眼,贺安却在她眼里看到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陆慈强颜欢笑看着谭荣海道:“谭大管家,陆宁乃是庶出,其身份低微。怎配被家主招待,她就不去了吧。”
谭荣海看似一脸为难:“少夫人,家主已经发话了,在下哪敢不从呢!请不到人,在下可是要受处罚的,要不您亲自过去回话?”
叶瓷摸不透家主的心思,不知道他是否当真是看上陆宁了。
但是谭荣海都这样说了,她焉能有不从的道理,顶着贺安吃人的眸光,硬着头皮道:“也是哈!家主给的恩赐,岂有不去的道理。妹妹快去洗漱更衣,千万不要失礼了才是。”
陆宁闻言松了口气。
没枉费她昨晚那么卖力的……忙活了一夜。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步履阑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腿脚不利索,像是双腿过度劳累的结果。
谭荣海眼底一闪,他被惊讶到了。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家主,一旦开了荤,竟然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的如狼似虎。
他真的无法想象,陆宁这副娇小的身子,是如何抗住家主那么猛烈的……。
啧啧!
没把人折腾散架,还真是奇迹。
收回思绪,谭荣海瞬间面色如常,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陆宁昨晚被折腾了一夜,刚刚又经历了那些事情,如今的她,早已身心疲惫,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拖着软绵绵的一双灌铅似的腿,费力地紧紧跟着后面。
酒宴设在了后花园傍山依水的揽月阁。
陆宁看到一直出现在她噩梦中的荷花池时,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起来。
她竟然嗅到了前世濒临死亡的气息,一刹那,她感觉双腿发抖,迈不动步子。软软地靠在围栏上,像是被扼住喉咙一样喘不上气来。
前世,她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贺安与柳絮拖到这里。将她摁在冰冷的水里活活溺死。
裴姨娘嫉妒夫人受宠,便将她的女儿踩成最卑贱的下等人。
联合另一位通房孙氏偷换了正室的女儿,使得假嫡女享受着荣华富贵。真嫡女却被自己名义上的姨娘欺辱,逼做低贱的奴婢,并将她调教成男人手中的玩物,为她的亲生女儿铺路。
谁能想到,世间的事竟如此可笑。
她那短暂而又贫瘠的十几年,背负着奴籍这座大山,被压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失去了清白,失去了亲人,她自怨自艾只怪上天不公平,怪自己命苦。怪她出身不好,怪她没有一个疼爱她的娘亲。怨自己胆怯,不敢不顾一切地逃出去。
她只想苟活罢了,可他们连这一点奢望都不给她。
而那对欺辱过她的夫妻,虽然做尽了腌臜事,却依然享受着荣华富贵,琴瑟和鸣执手一生。
可世人谁知,她的悲惨一生都是人为造成的。
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要遭受不公待遇?
凭什么那对贱人却没得到报应?
她又恨又不甘心,她要报仇雪耻,她要收拾这对狗男女。
陆宁抬头,看向揽月阁。
长相俊逸威严挺拔的男人一袭黑袍安静的坐在那里,他是她的救命稻草,可他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难道她还要步前世的后尘吗?
被贺安玷污,再被他扼杀,难道上天当真是容不得她吗?
这一世若是依然那样,她该怎么办?逆来顺受,还是鱼死网破?
可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要报仇,她要手撕渣男贱女,可她该怎么办才好啊!
陆宁死死地抓住衣襟,苍白的脸颊配上毫无血色被咬得发紫的嘴唇,可见她在承受着怎样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陆慈第一时间发现了陆宁的异样,伸手在她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霎时痛得陆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人也清醒过来。
陆慈用阴森森的语气在陆宁耳边低吼:“贱人,若是真敢耍花招,回去一定会打断你的腿,再把你卖到妓院里去换银子。”
恐吓完陆宁,瞬间换上一副温婉可人的笑容,跟着贺安,朝着贺君羨款款行礼问安:“侄媳给家主请安。”
“侄儿给家主请安。”
贺君羨抬手示意:“免礼,坐吧!”
待到他们夫妻二人落座后,陆宁与柳絮分别站在陆慈与贺安后面。
小厮们端着精致的菜肴,依次而来。
谭荣海亲自给他们三人斟上美酒。
贺君羨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酒盅低声问道:“听说你妹妹已经进府,她人呢?在何处?”
陆慈听了心中暗喜,家主根本就没有记住陆宁的脸,看来他根本就没有相中她。说明就是陆宁那个贱人胡诌的,等会回去,看她怎么收拾她,哼!今晚,她必须得献身给夫君。
端着一副恭谦笑脸看着贺君羨回道:“家主见笑了,庶妹乃姨娘所生,不太懂规矩,您多担待一下。”
随即便扭头看着陆宁冷冷道:“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向国公爷行礼,没规没矩的,除了给侯府丢脸你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