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鸢芷没等麒麟作答,就迫不及待替师弟辩解:“父皇……”
“朕要听他说!”天子沉声打断慕鸢芷的话,她只好先闭嘴,焦急地看向麒麟。
麒麟倔强地昂着头:“陛下,草民开的药膳自然没有问题,里面的断肠草一定是有人调换了与之类似的甘宁草!”
“今日是谁煎的草药?”天子冷凝着眸子扫了所有人一眼。
“陛下,是臣!”一个新来的太医署令哆哆嗦嗦跪下来。
“陛下,这是新来不到几日的太医署令。”有太医说道。
天子冷哼:“身为太医署令连害人的毒药和救人的良药都分不清楚吗?”
“陛下赎罪!只因这断肠草和甘宁草实在是长得太像了,而且都是无味的!臣每次都是按照无名宫送来的药膳材料才熬制,从未出过错,岂知竟然有人换成了毒药啊!”太医署令吓得连连磕头。
“麒麟,这些药膳可是你亲自抓好调配的?”天子声音沉沉问。
麒麟眨了眨眼,无法反驳:“确实是。”
“大胆麒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天子立刻震怒。
“父皇!这碗药膳几经易手,有嫌疑的人一大把!麒麟是不会害曾祖奶奶的!不然他也不会出手救曾祖奶奶!”慕鸢芷替麒麟辩解道。
此时,裴云熙开口了:“可以现在去无名宫搜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环节出了错。”
她一开门,慕鸢芷就肯定是她做的,目光狠戾瞪过去,眼神凶恶。
裴云熙!又是这个贱人!
慕鸢芷这个眼神太吓人了,毫不加掩饰,裴云熙吓得缩了缩,但她马上就想到裴商灵就站在她后面,这不就等于他把慕鸢芷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了吗?
裴云熙心里阴暗地想。
其实裴商灵并没有看见,他心不在焉。
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小妹前两天才去了无名宫,无名宫今天就出事了……
即便他心里极力否认,并且呵斥自己不能这么想小妹,却还是不由自主将这些联想在一起。
他脑子里彷佛有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在吵架,一个声音不断地说那日小妹实在是太古怪了,三更半夜到了无名宫,问她话也吞吞吐吐。
一个声音说小妹又不是莫名其妙到无名宫的,她是失眠了酸枣仁也分给奴才们了才不得已到无名宫去的。
这两把声音一直试图说服对方,吵得他脑壳痛。
等他回过神来,搜宫回来的人就把剩余的一些断肠草悉数呈给天子。
看吧,果然是麒麟,这个小鬼就是个阴湿小人!
裴商灵这么想着,却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疑云越来越多。
世界上会有人那么蠢,干了坏事还不消灭证据等抓吗?!
感觉就像是故意留下来似的,而刚才提议要搜宫的是小妹……
不不不,裴商灵你真的疯了!是小妹聪明!你怎么可以一直怀疑她?!
“父皇!这很明显就是有人栽赃!”慕鸢芷说着看向裴云熙:“一定是有人暗中调换了无名宫的甘宁草!若是我师弟做的,他该早就毁灭证据了,谁那么蠢还会留这把柄?!”
她的话和裴商灵想得一样。
但裴商灵半句不吭,就这么杵着。
裴云熙:“可能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可怜曾祖奶奶一把年纪还要遭这种罪!”
说着,裴云熙就哭了。
“师姐说得对,送过来的药材我都亲自检查过了,都是对的,无缘无故被换了毒药,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才会害得太皇太后娘娘遭此罪!”麒麟也看向裴云熙。
师姐都觉得是裴云熙就一定是裴云熙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嬷嬷开口:“陛下,当务之急是先救太皇太后娘娘,其他的该是容后再说!”
她实在是不忍心见太皇太后这样,病容憔悴,呼吸微弱。
太皇太后娘娘一向健康,可就是中了蛊毒以来日渐憔悴,本来现在在麒麟公子的调养下,康复得很好了,结果现在……
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事是麒麟公子干的,若是如此他当初又何必救太皇太后娘娘呢?这一点都不合常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陷害的!
而这个人……张嬷嬷环视了所有人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裴云熙身上,她的眼神瞬间凌厉。
只有处处和鸢芷公主作对的裴云熙了!
毕竟从刚才开始,这个女人就非常积极,好像知道了内幕一样,不是她还能是谁?!
可惜无凭无据的,她一个奴婢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天子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如此,先把麒麟收监吧!”
裴云熙:“父皇,不如先关到永巷吧?儿臣认为还没定罪就关到大理寺,有损父皇威严。”
永巷她才好做手脚啊!大理寺的话,她的手很难伸得那么长。
“不行!”慕鸢芷极力反对,“父皇,曾祖奶奶的蛊毒唯有麒麟能解!”
“可是姐姐,你师弟现在已经是谋害曾祖奶奶的重要嫌疑犯了,怎么可能再放心让他给曾祖奶奶治病呢?”
慕鸢芷瞪了裴云熙一眼,才对天子说:“父皇,断肠草的毒并不难解,儿臣刚才已经稳住了曾祖奶奶的脉象,只要等小厨房煎好了药,给曾祖奶奶服下即可。”
“先关押到永巷也不碍事,兴许到了那个时候,自会有人认罪!”天子完全不为所动。
他是铁了心怀疑麒麟。
“父皇!”这回是裴商灵说话了,“父皇何不将麒麟交由儿臣去审,儿臣定然会让事情水落石出的。”
“不行!”慕鸢芷激动万分:“四殿下完全没有资格来审!”
把麒麟交给裴商灵,是送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想起前世种种,慕鸢芷整个人都出了冷汗。
绝对不能把麒麟交给裴商灵!
“我没资格?!”裴商灵下意识大声反驳,末了才想起那个梦,霎时间气愤就泄了个干净。
同时慕鸢芷异于常人的激动又让他疑惑不已。
她为什么会如此反对?难不成她也知道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