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顿了顿，又似乎是向筝错觉。
“之前的确有压力，但今天，你给我搭台唱戏，我立马满血复活了。这次提报，没给你丢人吧？”庄倩很爽朗地问。
“怎么会？你的领域你就是NO.1。”向筝知道这通来电的意思，求个心安，“合同这边我给你走流程，排期、物料、道具、素材什么的，都准备起来吧，年后打响推广的第一枪。”
“好咧。”
挂断了电话，向筝的饭也没什么胃口了，她下午约了室内设计师。
此刻，正在翻看她们公司的作品集。
说起来，她与这位设计师，还是凤台项目认识的。
设计师名叫杨帆，供职于国内知名的室内装修设计有限公司——“群领”。
群领擅长空间处理、风格定位、技巧运用等方面的设计，主营业务是室内设计和软装设计等。
公司的代表作，覆盖了样板间、售楼处、会所、商场、酒店等不同的休闲娱乐场所，可以说为国内一线房产公司进几乎都服务过，在业内享有盛名。
公司的创始人梁群岭更是获得过国内外诸多设计师奖项，上过综艺，有着“设计魔术手”的桂冠。
在那档家装综艺里，梁群岭曾经将一间仅有12平的胶囊公寓，改造成了两室一厅，每一寸空间都利用到了极致，满足一家三口的居住梦想。
这个户型，也是向筝重点看的，因为创造性地实现了局部双层，和苏荷项目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此次前来的，是梁群岭的亲传弟子——杨帆。
见面的地点，在苏荷现有的样板房里。
“向总，又见面了。”
“杨先生。”
向筝请他在loft一层客厅坐下，有物业服务人员上前询问喝什么。这边提供手冲咖啡、红茶、柠檬水和白水。
这样的服务，对很多豪宅来说，都是小意思。
但苏荷项目搁浅了好几年，什么服务都没得，还是向筝上任后制定的规则。
“手冲咖啡，谢谢。”杨帆简洁地说。
向筝只要了杯白水，她是孕妇。
上下打量一番，杨帆开口问道：“向总，这是标准层主力户型吗？完全重装还是只做软装？”
软装意味着只需在家具上下功夫，没办法大刀阔斧地改动；而完全重装，那可做的文章就大了，地板和墙面可以铲掉，非承重墙全部都能砸掉，设计师发挥的空间很大。
“是的，主力户型40平。不过……”向筝话题一转，“嫌小的话，可以两户打通，甚至整层打通，做办公室、工作室、画廊或者直播间。”
杨帆一愣。不同的功能，对应不同的风格，工作量就会加大很多。
但设计师哪里会嫌弃活多，都是钱。
“对于你说的这几种品类，占比如何？”
在定策略时，其实优先考虑企业客户的，因为企业客户可以吃下更大的面积。企业客户装修也不走奇葩风格，反而更凸显科技、智能、人本。
“企业类60%，个人客户40%。前者对标硅谷的高科技公司，后者，要话题度。”这也是向筝做了相当扎实的功课后，得出的结论。
因为师从梁群领，杨帆没少去国外考察，大名鼎鼎的硅谷、硅山、硅丘，都不在话下。
“那么，对于风格，你这边有什么要求？”杨帆进一步询问细节。
向筝想起了今天庄倩的汇报，市场只记得排名第一的。
“年轻人喜欢的、前卫的，要现在帝都市场找不到的，要很有话题度。”向筝斟酌着，描绘自己的需求。
“我随便举个例子，假如一种风格为电竞游戏房，那么可用的智能家居都要到位。嗯，配上专门的游戏设备，4k大电视和激光投影仪，游戏主机、游戏碟，甚至高档按摩椅等。”
“就是那种电竞选手看了，也会怦然心动的，可以自动忽略这是一个商办项目，必须要全款才能买的弊端。”
杨帆默默地记下向筝的要求，开始在脑海里认真构思如何进行改装。
“费用呢？”
帝都的豪宅，10w+一平的，对外宣称装修费是1w一平。
向筝想打出差异化，品质就得跟得上，这个钱想省也省不下来。
“你照着每平米5k的预算吧。”
她想着，等到给王世安报批签字时，估计他又要吐血了。
向筝下班时已经九点多了。
看见程序等在一楼大堂，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其实程序很少打游戏，以前上班时，加班熬鹰，工作就够累了；后来成了全职煮夫，摸索烹饪，要复习成人教育，还要自学早教。
向筝有时觉得，这么自律的人，会不会太不恣意，也太不真实了。
现在总算看到他少年气的一面。
步伐近了，投下一小片光影。
程序刚好杀了一波，适时抬起头，对上向筝饱满的杏核眼。
“等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吧，正好一局游戏。”
“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万一我直接下地库回去，你岂不是扑了空？”
程序起身，自然而然牵住了她的手，“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打游戏入迷了。”
向筝便也挽住了他的胳膊，头贴近他的肩膀，“我忽然不想急于回去了。我序，我们还没有一起逛过三里屯的夜色呢，逛一逛再回去好不好？”
年轻人总是喜欢夜生活的，三里屯又是个不夜城。
向筝今年二十八岁，本该属于这个群体，每时每刻上映着都市生活的精彩华章。
“好，那就散散步。”
两个人走出了苏荷。
璀璨的霓虹灯光芒交织，照亮了街道上往来的人群。
时尚店铺灯火通明，展示着潮流前沿的服饰与饰品，在打烊之前，最后吸引一波顾客驻足欣赏。
晚风轻拂，带着些许微醺的气息，酒吧街传出动感音乐与街头艺人的悠扬歌声，交织回荡，营造出一种独特的听觉盛宴。
忽然，他们看到有女人匆匆跑来，头发散乱，后边还追着几个穿着单薄，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男人。
“来酒吧不就是钓凯子的吗？怎么，喝一杯都不给面子？”
“不！”女人嘶吼一声，“我自己付得起。”
向筝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借着灯光，看清了被追赶的女人，本来充满野性不羁的烟熏妆，此时糊了一片，优雅不复当时，正是舒雅。
对上向筝视线时，她唰地低下了头，简直无地自容。
最尴尬的时刻，被情敌撞见。
“怎么是她？”
“阿筝？”程序问出了声。后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遇见舒雅不是有意的，但既然是同学，没道理置之不理。
向筝捏了捏程序手腕，“去吧。”
程序大步上前，挡在了舒雅身前，“当女人说‘不’时，就代表她不愿意，‘不’就是‘不’，你们听不懂吗？”
几个年轻男人吹着流氓哨，轻蔑的打量程序，“哪来的愣头青，敢来扰哥们的兴致，给他点教训看看。”
与此同时，程序抬起了大长腿。
小半年的健身，不是闹着玩的，一分钟后，全部人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