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院
陈不凡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林无双则在屋内画着画,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直到黄善执出现之后,陈不凡的眼神瞬间从精明转变为茫然。
“啊啊啊...完了完了...扎针的又来了...”
陈不凡当即抱头鼠窜,躲到了一个花圃后面,探头探脑地看着黄善执。
黄善执上前温声说到:
“少爷,别怕,今天不扎针。
陈老爷没在这里吗?”
陈不凡摇摇头,怯生生从花圃后面走了出来。
他已经猜到了黄善执此番过来的意图了。
“老家伙去糖厂给我拿糖糖了吧。
你找他什么事情?
我是大人了,跟我说也行的!”
黄善执看着陈不凡稚气又一本正经的样子,摇摇头。
“你不懂的。”黄善执说完就要走。
陈不凡当即拉住黄善执的手臂,执拗地说:
“我懂,你不是八岁小孩了。
你快说,我绝对懂!”
黄善执试图挣脱开陈不凡的钳制,却发现陈不凡的力气大得惊人。
“少爷,放手。
其实没什么事情的,我就是来找陈老爷喝喝茶而已。”
黄善执总算把陈不凡哄松了手。
就在他要溜走时,陈不凡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我也要你陪我喝茶。
老家伙很快就回来了。”
黄善执没办法,只好坐下来陪陈不凡去了茶室。
陈不凡故意学着陈发财泡功夫茶的手法,拙劣地开始冲泡起了功夫茶。
虽然时不时地掉一下碗盖、一会又被开水烫了一下皮,黄善执看着这一切,还是认为,陈不凡的脑疾似乎有了好转。
要是在以前,陈不凡哪里回想学着泡功夫茶?
“少爷,你的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黄善执说到。
陈不凡却收回手,嘟囔说:
“你是不是又要趁机扎针了!”
黄善执摇头,叹气说:
“陈老爷交代了,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扎针了。
只要你开心快乐就行。”
这个老家伙,做戏倒是做得挺周到,不会让我再遭扎针的罪。
陈不凡当即嘻嘻一笑,伸手继续泡茶,说:
“那不就是了,我开心快乐就好,那你也别把脉了。
你一把脉,我就害怕,不知道你又要变什么戏法整我。”
陈不凡当然不想被黄善执把脉,这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身体并无大碍。
反而还很健康,只怕黄善执会对他装傻的事情起疑心。
“早上老家伙说去找你,安排你去刘家,一切可还顺利?”
陈不凡递上一杯齁浓的铁观音到黄善执面前,并开口问到。
黄善执怔了一下,才说:
“原来少爷知道此事。”
陈不凡点头,并一本正经说:
“当然知道。
我其实不傻的!
我还要求老家伙以后死了,财产一定要给我,他要现在开始教我怎么打理家产。
所以,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黄善执笑笑,知道陈不凡说的是“痴话”,也没放在心上。
“好,跟你说也一样。
不过,等老爷回来一起说最好,省得我再说一遍。”
黄善执说着,便喝了一口铁观音。
“咳咳咳...”
黄善执被那齁到苦的铁观音浓茶呛到了。
“怎么啦,是太烫吗?
我给你冲点淡水。”
陈不凡说完,就把那没有煮开的凉水冲进了黄善执的茶杯。
黄善执彻底没有了喝茶的欲望。
“快喝呀,很好喝的。”
陈不凡主动替黄善执端起茶杯递到嘴边。
“好了好了,少爷,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黄善执推开茶杯,陈不凡又往他怀里推。
“哐当”一声,茶杯摔到地上碎成了稀巴烂。
哼,谁叫你以前总是拿我扎针当小白鼠,今天这么整你算是小意思了。
恰好这时,陈不凡见陈发财往茶室里走来。
陈不凡当即不依不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你这个恶魔,你以前总是扎我针。
现在我好意请你喝茶,你却把茶杯摔了。
我不...你好可怕,你比容嬷嬷还可怕...
呜呜呜...我要去告诉我家的老家伙...”
陈发财一进茶室,看到这种情形,心知陈不凡是在装疯卖傻,便也还是按着老套路,上前扶起陈不凡。
“乖儿子,谁有欺负你了,告诉爹爹。
我替你出气。”
陈发财慈爱地扶起陈不凡,替他拭去屁股上的尘土。
黄善执一脸尴尬,赶紧开口解释。
“陈老爷,是少爷偏要我喝茶。
只是这茶太齁了,我喝不下去,他却硬要我喝,推搡的时候就摔碎了。”
岂料,陈发财却说:
“医者父母心,你明知道我儿子有病,你就顺顺他的意思不就行了。
喝一杯茶又不是能要了你的命。”
黄善执闻言,胸口一窒。
“是的,陈老爷。
我们先说正事吧。”
陈发财便坐下重新沏了一壶茶,并说:
“你去刘家什么情况?”
黄善执看了陈不凡一眼,欲言又止。
陈发财便说:
“没事,少爷知道也无妨。”
黄善执便掏出银票和刘家开的“条件性”欠条。
陈发财看过之后,收起银票和欠条,说:
“刘家父子真的是像我预想的一样小人。
现在能先拿到五千两白银也不错。
剩下的五千两白银,过两天你再拿着欠条去收钱就行。”
黄善执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
“陈老爷,我是亲自让刘书章服下那青霉素的,也是亲眼看着他退烧的。
这药能这么快退烧真的太神奇了,要是后续再多服用几天就能完全退烧。
这种药一旦推广开来,真的可以造福百姓啊!”
陈发财却一摆手,说:
“我是一个商人,不是公益组织。
能赚钱才是我关心的事情。”
陈不凡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撑在桌面上眨巴着双目看着两人说话。
他也对陈发财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
“对,老家伙说得没错,赚钱,我就要赚钱。”
黄善执这时才意识到,跟这对商人父子,谈钱是最实在的。
哪怕是个傻子也是如此。
至于格局、情怀,谈了只会令人笑掉大牙。
“黄大夫,你也跟着我十来年了。
你从一个初出杏林的小大夫,到今天经验丰富,我们也算是朋友一场。
后续我也是打算推广这种青霉素。
只是我制糖厂那边都忙得不行了,青霉素的项目,我想交给你来打理。
你要是愿意的话,找个时间,我们再细细商量此事。”
打发走了黄善执,陈发财便看向陈不凡。
“乖儿子,你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