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心领神会朱由检的意图。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几名锦衣卫抬着几张沉重的牌匾缓缓步入殿前。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连空气都被这牌匾上的文字所压抑。
牌匾之上,金光闪闪的大字映入眼帘。
“吉星高照,祥云缭绕,贺九千岁魏公华诞之喜。”
“魏公英明神武,德才兼备,功高盖世,恩泽四海。”
“魏公以非凡之姿,驾驭时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使我朝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更有诸如什么“魏公千秋伟业,永载史册,忠肝义胆,光耀寰宇”等溢美之词。
无一不是对魏忠贤的极致吹捧。
可笑,可笑!
让人不禁回想起那段阉党横行的日子。
众大臣见到这些牌匾,皆是心中一惊。
他们面面相觑,暗道这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难道又要掀起一场清算阉党的风暴?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由检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便成为这场风暴中的牺牲品。
朱由检的目光在牌匾上停留片刻,随即淡淡开口。
“朕观此牌匾,心中甚忧。”
“朕以为,这朝廷之内,阉党余孽尚未完全肃清,奸党依旧潜伏,企图扰乱朝纲,危害我圣明江山。”
此言一出,更是寂静无声。
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压抑到了极致。
众大臣皆是心中暗自揣测。
皇帝此言究竟何意?
这是在点谁呢?
莫不是在等他们检举揭发?
礼部侍郎周延儒,此人向来善于察言观色,更是个党争高手。
他一听朱由检此言,心中大喜!
这是在给自己制造党争的机会啊!
这可是自己能够在朝堂上树立威信,更是打击对手的大好时机。
周延儒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手指直指詹事府少詹事钱谦益,大声说道:“陛下,微臣斗胆,詹事府少詹事钱谦益,此人实乃阉党余孽!”
钱谦益闻言,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关键时刻被周延儒点名。
他急忙站出来,神色激动,大声辩解:“陛下,微臣冤枉!微臣一向忠心耿耿,绝非阉党余孽!”
詹事府詹事温体仁见状,也毫不示弱,站了出来,目光如炬,直视钱谦益:“钱谦益,你休要狡辩!你若不是阉党,那谁是阉党?你昔日与魏忠贤那些阉党走得那般近,如今却想撇清关系,岂有此理!”
钱谦益被温体仁一番话气得脸色铁青,他大声反驳:“温大人,你休要血口喷人!谁不知道我钱谦益备受阉党排挤,多次险些丧命于他们之手!如今你为了党争,竟然如此栽赃陷害,真是无耻至极!”
施凤来作为钱谦益的暂时性盟友,见状也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为钱谦益辩护:“温大人,周大人,你们二人为了党争,竟然如此不顾大局,实乃我圣明之耻!钱大人一心为国,岂容你们如此诋毁!”
周延儒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已料到施凤来会站出来为钱谦益辩护。
可施凤来向来与阉党走得近,他站出来,这不是送人头么?
周延儒回击道:“施大人,你休要在这里假惺惺!九千岁前年大寿之时,那句‘一柱擎起圣明天’的诗,不知道是谁做的?不会就是阁下你的大作吧?就凭你也敢说我无耻?真是笑话!”
施凤来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周延儒竟然会如此狡猾,将矛头指向自己。他急忙辩解:“周大人,你休要污蔑我!那首诗绝非我所作,我与此事毫无瓜葛!”
然而,周延儒却根本不理会他的辩解,继续大声说道:“施大人,你休要狡辩!你与钱谦益二人,皆是阉党余孽,企图扰乱朝纲,危害我大明江山!今日若不将你们二人清除出朝,我大明何以安宁?”
施凤来浑身冷汗,顾不得什么礼仪,张口就是一句:“周延儒,我草你妈!”
一句我草你妈,点燃了整个朝堂之上的战火。
朝堂之上的氛围瞬间炸裂。
党争的遮羞布被彻底撕下,露出了其狰狞面目!
东林党、浙党、楚党、齐党、川党、宣党,各党派互相攻击,纷纷欲借此事将政治对手置于死地。
“周延儒,你个小人得志!你不过是一条见风使舵的走狗,你等着瞧,我钱谦益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钱谦益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喊道。
温体仁也不甘示弱,他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钱谦益,你就别再装了,你那些阉党的丑事,你以为能瞒得过谁?你不过是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也配在这里大呼小叫?”
浙党的代表人物阮大铖更是直接,他指着东林党的几位大臣,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些东林伪君子,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你们与阉党勾结,祸乱朝纲,如今还想狡辩?真是可笑至极!”
楚党的张至发也加入了战局,他冷冷地看着阮大铖,说道:“阮大铖,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当年投靠阉党,残害忠良,如今却想摇身一变,成为忠臣?真是痴心妄想!”
齐党的孙之獬更是直接动手,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同僚,冲向阮大铖,骂道:“你这个奸贼,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
乱!
乱透了!
大臣们互相谩骂,完全不顾及朝堂的颜面。
见此乱象,朱由检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心中暗叹:“这党争可真是激烈,怪不得历史上的明朝会灭亡。”
“内部矛盾不断,外部危机强烈,可这群大臣们就会相互攻击,何谈国家兴亡?”
局势越来越乱,大臣们之间的冲突已经升级到了肢体冲突。
嘿,打起来了!
哪里还有半分圣明大臣的模样,哪里还有读书人的半点风骨?
他们更像是一群乡野村妇,一群泼皮无赖!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谁与谁同流合污,谁又是哪个党派的骨干,他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判断。
一试,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