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红昭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众人架在火上炙烤一般,浑身不自在。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可她却浑然不觉,心中满是对时清浅的嫉恨。
她眼睁睁地看着时清浅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光芒万丈,而自己却像个小丑般被晾在一旁,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韩修文看着时清浅,眼中的倾慕之情愈发浓烈。
他心想,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值得自己倾心相待的。
他走上前,对着时清浅深深作揖,说道:“时小姐,今日得见您的才情,实乃修文之荣幸。您这一番展示,让这菊花宴蓬荜生辉。
我宣布,赏花宴的最终获胜者乃是时娘子!”
韩修文说着将手中的字画递给时清浅,时清浅却看着那幅名师字画,没有接过来。
“其实,刚刚的这些诗并非小女子所作!所以这奖品我是不能拿的!”
时清浅话落,周遭就响起了议论声。
时清浅刚刚可是当着他们的面儿做出那么多诗歌的,怎么可能不是她所做?
陆红昭却在听时清浅这样说时,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家伙儿该不会是想说出这些诗词是她们抄袭来的吧?
疯了不成?
陆红昭心中忐忑,连忙开口:“姐姐怎么那么谦虚啊?你可是当着我们的面儿写出这些诗词的,怎么可能不是姐姐写的呢?
姐姐还是别开玩笑了!”
“呵!怎么?妹妹这是怕了吗?”时清浅似笑非笑地看向陆红昭,眼神中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怕?我怕什么啊?姐姐休得胡言了。”
陆红昭强装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时清浅轻轻摇头,目光从陆红昭身上移开,环视众人,神色坦然:
“诸位,这些诗词,包括陆氏所作诗词,都是一本古籍上的。多年前我无意得到一本古籍的抄录版,上面就有我今日所写的那些诗,还有陆氏今日的这两首和陆氏以前闻名于江南的那几首诗词。
我本想着将这些诗印刷出来,供天下学子赏析,弘扬诗词之美。可未曾想,在今日诗会之上,竟亲眼见证了陆氏的抄袭行为,所以才想着站出来揭露。”
时清浅边说着,边让红珠拿出来几本《诗经》,让在场的众人相互传阅。
《诗经》是她穿越过来后,就开始编纂的,几乎涵盖了她所学过的所有诗词,包括华夏从小学到大学教科书里教过的,和一些生僻的诗词,应有尽有。
她之所以写这些,一方面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揭穿陆红昭这个抄袭者的身份,另一方面自然是想赚钱……
“时清浅,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陆红昭故作镇定地质问,
可时清浅还没说话,风少羽就开口了。
“她没有胡说!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陆氏,这不是你在江南时所做的《将近酒》吗?
还有这首: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也是你在江南时所做的词吗?
这些诗词的作者为何写的是李白和苏轼?秦少夫人,我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二。”
风少羽本不想相信,他崇拜仰慕的陆氏竟会抄袭。
可当他翻开时清浅让人传阅的《诗经》,看到那些熟悉的诗词署名和清楚的释义时,心中的震惊与愤怒如火山般爆发。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的诗闻名江南,被时氏抄写在书中,又写上了其他人的名字,她这分明是想构陷于我!”
陆红昭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她看向时清浅,一脸的哀伤:
“姐姐,我知道你怨恨我抢了世子殿下,才这般费尽心思的想毁了我的名声,我不怪你!
可是我与殿下情投意合,姐姐,求求你就放过我吧!”
陆红昭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这一哭,让很多不明情况的围观者对时清浅指指点点起来。
“秦少夫人说得对啊!书中有陆氏在江南时所作诗词,说不定是时氏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想毁了秦少夫人……”
“我也觉得,说什么看过古籍手抄版,别人怎么没看过?就她那么幸运?”
“……”
陆红昭听着有人替她说话,眼泪流得更凶了。那模样妥妥的就是一个被人欺辱的小媳妇儿。
时清浅见此,眉毛轻挑:“我故意构陷于你?呵!是不是构陷诸位认为呢?”
时清浅并不理会那些没脑子的后宅妇人和小姐们,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在场的大儒们。
“这怎么可能是构陷?陆氏,你自己看!”风院长气愤地将手中书籍扔给了陆红昭,陆红昭受过现代教育,自然知道里面的诗词意味着什么!
就算她不懂赏析,也知道这些诗词全部都是经过大浪淘沙沉淀下来的精品。
一个人会写出如此多的绝世佳作,来诬陷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妇人!谁信?
但是她仍旧不能认,若是认下了,她就会成为全京都城的笑柄,她的公主身份就更不可能被扶正了。
她将手中《诗经》丢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道:“或许确实有一本这样的奇书存在于世,但是这只是一本手抄本。
真正的《诗经》上到底有没有我的这两首诗谁都不知道,也许其他诗词确实是古籍上原有的,但是我的这两首并不是,而是时氏为了毁我的名声故意添加上去的!”
陆红昭猛地看向时清浅道:“时氏,之前我还称呼你姐姐,觉得到底是我抢了你的婚姻,一直对你心中有愧。
可是现在,你却为了报复于我,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实在让我气愤。
今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证明这两首诗不是我做的,我定与你没完!”
围观的众人觉得陆红昭所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再加上陆红昭如此笃定地嚷嚷着自己没有抄袭,让他们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谁所言为真。
“呵!陆红昭,你想要证据?好啊!”时清浅走到陆红昭的身边,眸色骤冷。
“你口口声声说,那两首诗是你作的,那我问你,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黄河指的是哪条河?
还有你今日所做的两首诗,冲天香阵透长安里的长安是哪里?
秋丛绕舍似陶家的陶家又是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