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清点过一次,这次清点缺的就成,所以不一会儿功夫就清点完毕了。
“没错,既如此,还劳烦世子出具一下和离书,让三位叔公做个凭证,签了字后,我们之间就算是没有关系了。”
时清浅淡淡地说着,神色平静而坦然。
秦朗掏出和离书,自己刷刷地签完字后,递给了时清浅。
大夏国的和离书一式两份,由夫妻双方各自签字,再由族中长辈做见证并签字,之后送去官府备案审批盖章,而后夫妻各执一份,就算是和离成功。
时清浅签完字将和离书送到了三位叔公的手中。“劳烦三位叔公了。”
三位叔公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签上了字。
上次的事情“证据确凿”,秦朗叫嚷着休妻,才几日光景啊,休妻就变成了和离,其中的弯弯绕,他们活了那么大岁数哪能不知道?
这分明是秦朗宠妾灭妻,做出了陷害正妻的丑事,才乖乖地将嫁妆还给时氏,以防时氏闹起来,毁了名声和前途。
这样的侯府,时氏和离,也算是逃离火坑了。
等三位叔公签完字,秦朗喊来小福子,让他将和离书送去官府。
陆红昭见此开口道:“姐姐,既然已经和离,你是不是该搬出秦家了?”
她知道时清浅早就搬出了侯府,但是住进了镇北王府。
镇北王府的守卫极其森严,她想报仇,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所以她想让时清浅赶紧离开,这样她才有机会动手。
“哼,清浅丫头离不离开秦家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姨娘能说了算的!”
秦老夫人看陆红昭就不顺眼,要是没有她,自家孙子和时清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她以为时清浅被挤兑走了,她就能上位了吗?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配得上做侯府的当家主母吗?
“祖母,我这也是为了姐姐的名声好,和离了还住在秦家,难免会让人说三道四,对姐姐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陆红昭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关切的笑容,朝着秦老夫人说道,可那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秦老夫人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回道:
“哼,你倒是会装好人啊,清浅的名声如何,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清浅在秦家住着,是为了给我老婆子调养身体,这些年来,要不是清浅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清浅留在镇北王府,是我老婆子求着的。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姨娘对我镇北王府的事儿都要指手画脚了?”
秦老夫人目光犀利地看着陆红昭,话语里满是嘲讽与不满。
陆红昭听着秦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斥责,心中的怒火“噌噌”直冒,手中帕子攥得死紧,她真想直接上去抽死这个死老太婆。
但是秦朗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她才深吸一口气,坐回了原位。
“祖母,朗儿今日过来,除了和时氏和离这件事情外,还想和祖母说一声,孙子要扶陆氏为正妻,并在三天后,举办一场喜宴。”
秦老夫人和秦家三位叔公一听秦朗这话,都震惊了。
“什么?秦朗,你莫非是糊涂了?先不说你刚和清浅和离,就扶妾室上位,外界会不会戳你的脊梁骨!
就是这陆氏的身份也配不上你!你若是让她做侯府的当家主母,侯府还不成为旁人眼中的笑柄!”
秦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秦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满是痛心疾首的意味。
“祖母,这件事情父亲母亲已经同意了,祖母年事已高,还是不要再管侯府的事情了吧!”
秦朗对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祖母,心中早就生了不满,此刻更是借着这股劲儿,梗着脖子说道,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与叛逆,仿佛全然不顾及眼前这位长辈往日的疼爱了。
秦老夫人一听这话,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侯爷和秦夫人。
“你们当真同意了?”
秦侯爷站起身子道:“母亲,陆氏怀了侯府的长孙,抬为正室,日后那孩子才能为侯府嫡子,顺利继承侯府。所以我才答应了,将她……”
“胡闹!先不说她的孩子配不配继承侯府,就是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是糊涂了,才同意这件事?”
秦老夫人气得脸色涨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指着秦侯爷,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身为侯府的一家之主,平时荒唐也就算了。怎能如此短视,仅凭她怀了身孕,就轻易答应让她做正妻,这侯府的传承之事哪能这般儿戏啊!”
“母亲,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三日后,侯府会大摆宴席,宣告陆氏的身份。”
秦侯爷一脸决然地说道,那神情不容置疑。
秦夫人也站起了身子,“母亲年事已高,侯府的事情还是由侯爷做决定吧!您就好好养身子,其他的就不要操心了!”
秦夫人这话一出,秦老夫人只觉得心凉了半截,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夫人,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儿媳一般,满是难以置信与痛心。
“好啊,你们夫妻俩如今倒是齐心了,合起伙来忤逆我这个老婆子啊!”
秦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眶泛红,手也不自觉地颤抖着。
“我操心这侯府大半辈子,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侯府能一直兴旺下去,让秦家的名声能好好地传下去。
可你们倒好,为了这么个居心叵测的妾室,全然不顾侯府的未来,也不顾我这把老骨头的感受了!”
“母亲,儿子心里明白,在您眼中,我向来都是那个没什么出息的。您时常念叨,靠着我,这侯府迟早得败落,就连这世袭的侯爵职位,怕是也保不住。”
秦侯爷脸上满是自嘲与无奈,微微低着头,似是不敢直视秦老夫人那失望的目光,
“儿子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过人的本事,所以,母亲您平日里瞧不上我,我心里都清楚得很。”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接着说:
“可母亲,儿子心里其实一直憋着一股劲儿啊,我又何尝想一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看着侯府在我手里渐渐没了往日的荣光呢。
您出身将门,自然明白朝堂之上的局势,皇上他怎会放心把重权交到咱们秦家两兄弟的手上。
当初,哪怕我拼尽全力去争取,去表现,可面对二弟那般惊才绝艳,我又哪能争得过呢?”
说到这儿,秦侯爷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几分决然。
“儿子知道,儿子天生愚笨,护不住侯府的百年荣光。
但是现在,儿子心里有了底。
我可以保住这侯爵之位,朗儿日后也能顺顺利利地承袭爵位,成为下一任永安侯。
而朗儿的孩子,将来也会稳稳地接下这侯府的担子,成为下下任永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