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浅找了个位置坐下,刚端起茶杯,便听到陆红昭的声音传来:
“时姐姐,听闻你出嫁前是京都城第一才女,想必对吟诗作画也很精通吧。一会儿可要好好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界。”
她的语气看似亲昵,却暗藏挑衅。
时清浅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陆妹妹过奖了,我不过是略懂一二,一会儿还望妹妹多多指教。”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听到她们的对话,纷纷围拢过来。一位身着淡蓝色罗裙的小姐笑着说:“早就听闻时姑娘才高八斗,今日能在这菊花宴上一睹风采,实在是荣幸。”
时清浅还未回话,一名身穿华贵服饰的贵公子开了口:“时氏的才学虽名扬京都城,但是我觉得,论诗词,秦少夫人则更胜一筹!”
“风少羽,你说的是陆氏?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她是……”
风少羽话落,人群中立刻有一位小姐站出来质问吗,但是话说到一半,想到要顾及秦家,就没有再说下去。
“自然是知道的,陆氏虽出身青楼,但是向来洁身自好,是个清倌,而且才情出众,不止所作琴曲婉转悠扬,所作诗词也意境深远,在我看来,陆氏所作之诗,首首都是传世佳作!”
风少羽乃是孔子学院院长的孙子,平时最喜欢四处游历,品诗会友,对诗词也有一定的鉴赏能力,如今他这般说,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颇感意外。
“不会吧!风少羽的诗词造诣可不浅,他都说陆氏所作诗词是传世佳作,那应该是确实不错的吧?”
“怪不得秦世子愿意扶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妻,应该是被陆氏的才华所征服。”
“一个女子能有那般高深的文学造诣?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信不信的一会儿见真章……”
陆红昭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唇角含笑。
她既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也不怕时清浅会揭露她抄袭古人智慧。
因为旁人的看法,待会儿就会被她改变,而时清浅就算对所有人说,她所做之诗不是她的也没关系,毕竟时清浅没证据!
而她反而可以利用时清浅没证据这一点,倒打一耙,说时清浅嫉妒她的才华,故意污蔑。
时清浅看着陆红昭一脸轻松的模样,唇角露出讥讽的笑容,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韩尚书的嫡长孙韩修文走了过来,向众人拱手行礼后说道:
“今日赏花宴,承蒙诸位光临,实乃我韩家之荣幸。
诸位可以在这菊花园中随意走动,各处亭台中都设有茶水与瓜果,逛累了就可以去亭子中休息。
若是有兴趣的,则可以在这里为这满园的好颜色吟诗一首,让这菊花之美,不仅留在我们眼中,更能留在诸位的诗词佳作里。
为了助兴,我还设置了一些彩头。
所作之诗最佳者可以得书法大家云先生的墨宝一幅。”
韩修文说着,让下人将一幅展开的书法作品展示给众人看。
只见那宣纸上的字笔锋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灵动,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众人纷纷围上去观赏,对这幅墨宝赞不绝口。
“云先生的墨宝可是千金难求啊,今日能有机会获得,实在是让人期待。”
一位夫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啊,看来今日可得好好构思一番,争取拔得头筹。”另一位小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有风公子和时娘子在,你想夺得头筹本就难了,偏偏又多了一个连冯公子都称赞的陆氏,你啊,别想了。”另一位小姐笑着道。
那名小姐一听这话,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顿时蔫吧了。
她倒是不相信陆红昭能做出什么好诗,毕竟只是一青楼女子,能作出什么好诗?
但是风少羽和时清浅不同,这二人都是早早就闻名于京都城,是她所不能比的。
陆红昭看着那幅墨宝,心中也燃起了强烈的欲望。
她觉得自己若能得到这幅墨宝,不仅能在众人面前大大风光一把,还能借此打压时清浅。
于是,她再次将目光投向时清浅,挑衅地说道:“时姐姐,听闻你才高八斗,想必对这云先生的墨宝也志在必得吧?”
时清浅微微一笑,说道:
“陆妹妹又说笑了,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重在参与罢了。
倒是陆妹妹,既然风公子对妹妹的诗词如此推崇,想必妹妹定能写出绝佳之作,赢得墨宝。”
风少羽在一旁听着,赞叹道:“那是自然,秦少夫人的才情,胜过于你我。今日这墨宝,陆娘子拿定了。”
“不管你们谁赢,本小姐就先抛砖引玉了。”
一位紫衣小姐率先起身,吟道:
“秋菊傲霜立,
金黄映日开。
清香飘满院,
雅韵醉心怀。”
众人听后,纷纷鼓掌称赞。这诗若是在平常,那也算得上佳作了,可惜在场不少才子才女,这就不够看了。
接着,又有几位宾客相继吟诗,各有妙处。
轮到时清浅时,她笑着看向陆红昭道:“要不你先来?”
“怎么?不会是姐姐做不出来诗吧?”
陆红昭娇笑道:“若是真如此,妹妹倒是也可以先做的。”
“非也,我只是怕我做完了诗,妹妹就无诗可做了,你懂的!”
时清浅笑着道。
她谅陆红昭也背不出几首有关于菊花的诗,毕竟艺术生是注定背不过她的。
毕竟他有个喜欢附庸风雅的老爹,从小就让她背诵各种古诗词,用他的话说,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这些年的积累,可不是陆红昭能比的。
陆红昭听了她这话,搜索了一下脑海中关于菊花的诗词,好像只会两首,于是开口道:“既然姐姐谦让,那红昭就就献丑了。”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努力回想之前背过的诗,然后清了清嗓子吟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陆红昭背完,风少羽立马大声叫好:
“陆娘子此诗,霸气外露,把菊花那种超凡脱俗、统领群芳的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实在是妙啊!”
此诗一出,就连在不远处喝茶的孔子书院院长和国子监祭酒都不由得站起身,朝着这边走来。
风院长边走边夸赞道:“好诗!好诗,秦少夫人真的是才情出众,令老夫佩服啊!
国子监祭酒包大人也撸着胡须,连连点头:“确实,刚刚我还奇怪风贤侄怎么对你这般崇拜,原来秦少夫人确实是有经世之才啊!这首诗当得起旷世之作一说!”
陆红昭听着众人对她的夸奖,微微福了福身子道:“诸位缪赞了,小女子惶恐。”
“只是诸位不知道,姐姐的诗才更是出众,就连红昭也自愧不如呢!”
“姐姐,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