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陆红昭这样说,纷纷看向时清浅。
时清浅是京都闻名的大才女,自然是做出过流传于京都城的诗篇的。
虽说所作诗词也是难得的佳品,但是和陆红昭的这首诗相比,逊色了不少。
众人也只当陆红昭这是谦逊之举。
这句话,让在场的不少人都对陆红昭的印象发生了改观。
都觉得陆红昭能对昔日的侯府少夫人这般这般夸赞,实在是大度又谦逊,好感顿生。
时清浅依旧笑意盈盈,神色间不见丝毫慌乱。她轻轻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丝,不紧不慢地开口:“陆妹妹过誉了,既然如此,那我便献丑了。”
说罢,她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处那几株在微风中摇曳的菊花,朱唇轻启:“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
此诗一出,全场哗然。
“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将那份闲适悠然展现得淋漓尽致,时小姐才情果真非凡!”
风院长率先回过神,激动地抚着胡须,声音都微微发颤,眼中满是对时清浅的赞赏。
“是啊,之前只觉秦少夫人那诗霸气无双,没想到时小姐这首诗意境清幽,宛如一股清泉,沁人心脾。这两首诗各有千秋,全都当得上传世佳作啊!”
包祭酒也连连赞叹。
“时娘子,想不到几年未见,你的诗才也如此地登峰造极,佩服佩服……”
风少羽也连连夸赞。
其他宾客闻言也知道这诗必定是好的,于是也将时清浅大夸特夸了一顿。
陆红昭见此,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拧紧。
她也记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句诗,只是全文并不会背诵,所以倒让时清浅捡了便宜。
她知道时清浅这首诗是抄的,但是她不能说,只能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看着时清浅一脸笑意的享受众人的吹捧。
韩修文看着这样的时清浅,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本来毫无波澜的内心,竟然泛起了层层涟漪。
秦老夫人和韩老夫人见此对视了一眼,眼中那笑意是遮都遮不住。
而坐在不远处亭子里,被一群官员围着的秦墨珏,则瞬间冷了神色。
这让那些想要曲意奉承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心里一阵发慌,全然不知是哪里触怒了镇北王。
只能讪讪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敢再上前。
“时娘子,秦少夫人二位的诗都是如此的惊才绝艳,一时之间倒是让人难以分辨谁的诗更胜一筹了。
我觉得有二位的珠玉在前,旁人也不敢上来献丑了。
要不这样,你们二人继续以《菊花》为题,斗诗如何?谁在纸上写下的诗词更多更好,就算谁获胜如何?”
韩修文提议道。
“我没意见,关于菊花的诗词,我可以写出很多首,只是不知道妹妹是否还能用菊花做出诗词来?”
时清浅似笑非笑地看向陆红昭问。
陆红昭心里气疯了,但是也无可奈何。
若是她现在说换题目,就算借口在天花乱坠,众人也知道是自己用菊花做不出诗来了。
而且就算是换题目,她每一种也不会背很多,毕竟已经毕业那么多年,大部分学过的诗句,都忘了。
换不换结果都是一样的。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可以,就还以《菊花》为题作诗吧!”
陆红昭说着大步走向一张石桌前,提笔就写。
她脑海里只有最后一首关于菊花的诗词了,她要先下手为强,可不能被时清浅抢占了先机。只要自己先默出来这首诗,这首诗就算是她的了。
她就不信了,时清浅能记住那么多古诗词!
“
秋丛绕舍似陶家,
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
此花开尽更无花。”
此诗一出,全场自然又是一片夸赞之声。
陆红昭将笔放在笔架上,对着时清浅说道:“姐姐,我写完了,该你了!”
“妹妹确定除了这首没别的了吗?”
时清浅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透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陆红昭心里咯噔一下,时清浅的这个表情,好像是她掌握了很多关于菊花的古诗词似的。
她紧张地攥紧了帕子,但是此刻她骑虎难下,只能点了点头表示没了。
许念之见此,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到石桌前,拿起笔,略作沉吟,笔锋游走,在纸上留下娟秀的字迹:“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
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
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正当众人正要大肆夸奖时,只见时清浅又写到:“
故园三径吐幽丛,
一夜玄霜坠碧空。
多少天涯未归客,
尽借篱落看秋风。”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
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
……
……”
接下来,时清浅一口气又写了十几首前人留下来的留下来的菊花诗词。
每落下一笔,周围众人的惊叹声便拔高一分。
“时小姐这腹中诗书,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一位头戴方巾的老学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手中的扇子都不自觉地停在了半空。
“是啊,我等苦读诗书多年,也难有这般深厚的积累,时小姐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
一位年轻的公子满脸涨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看向时清浅的眼神里满是倾慕与崇敬。
冯院长,包祭酒和园中的几位大儒眼中皆是满满的赞叹。
冯院长率先开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时小姐之才,实乃我京都文坛之幸事。这些诗词信手拈来,可见其对诗词之道领悟之深,实非常人所能及。”
包祭酒连连点头,抚着胡须说道:“不错,时小姐对每一首诗的意境把握恰到好处,如此才情,便是放在整个天下的文人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其他几位大儒也纷纷附和,对时清浅的才华赞不绝口。
众人的目光中,既有对她深厚学识的钦佩,也有对京都能有如此才女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