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珏依旧跪在地上,挺直的脊背没有丝毫弯曲,他直视着秦老夫人的眼睛,目光中满是执拗:“母亲,清浅与秦朗和离乃是光明正大,他们之间再无夫妻情分,又何来私通一说?儿子心意已决,不愿因世俗的眼光就放弃这份感情。”
秦老夫人看着儿子如此坚定,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珏儿,你从小聪慧过人,懂事乖巧,娘一直以你为傲。可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女子,要将整个王府拖入流言蜚语之中,你让娘如何能答应?”
“母亲,流言蜚语不过是一时的,只要儿子与清浅夫妻恩爱,相互扶持,时间自会证明一切。儿子相信,只要我们问心无愧,旁人的看法又何足挂齿?”秦墨珏言辞恳切,试图说服母亲。
秦老夫人却连连摇头,神色黯然:“你想的太简单了。在这京都城里,流言的力量足以摧毁一个家族。一旦你和时清浅成婚,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定会借此大做文章,咱们王府的根基都可能被动摇。”
秦墨珏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母亲,儿子知道您的担忧,但儿子也有自己的考量。儿子身为镇北王,手握兵权,平日里也多有政绩,那些妄图借此事打压王府之人,儿子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兵权又如何?政绩又怎样?”秦老夫人情绪激动起来,“这关乎的是礼教伦常,是整个秦家的名声。你身为王爷,更应以身作则,维护家族的尊严。”
就在这时,王府管家匆匆赶来,在秦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秦老夫人脸色骤变,怒声说道:“竟有此事?传我命令,将那人给我带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厮被带了进来。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秦老夫人厉声问道:“你说你有重要之事要告知本夫人,若是敢有半句假话,休怪本夫人严惩!”
小厮战战兢兢地说道:“老夫人饶命,小的句句属实。小的听闻,韩修文韩公子近日频繁与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往来,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还提到了镇北王和时姑娘的婚事,好像是想借此机会,在朝堂上掀起风浪,打压镇北王府。”
秦墨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果然有人想借此机会生事。母亲,您现在可明白,无论我们如何抉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都不会放过我们。既然如此,儿子更不能退缩,一定要与清浅在一起,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秦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纠结。一方面是儿子的终身幸福,一方面是王府的声誉和安稳,这让她难以抉择。
良久,秦老夫人停下脚步,看着秦墨珏,眼中满是疲惫:“珏儿,让娘再想想,此事太过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你先回去吧,给娘一些时间。”
秦墨珏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不能逼迫母亲太紧,于是叩谢后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秦墨珏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他深知此事棘手,不仅要说服母亲,还要应对朝堂上的暗流涌动。他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个个名字,这些都是他在朝中的亲信和盟友,他要开始谋划,为自己和时清浅的婚事争取一线生机。
而另一边,时清浅在自己的院子里坐立不安,她焦急地等待着秦墨珏的消息。红珠看着自家娘子心神不宁的模样,忍不住劝慰道:“娘子,您别太着急,王爷定会说服老夫人的。”
时清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愿如此吧。我也知道此事为难,可我真的不想失去他。”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时清浅心中一紧,急忙起身迎出去。来的是秦墨珏身边的侍卫,他见到时清浅,恭敬地行礼后说道:“时姑娘,王爷让我告诉您,老夫人还在考虑之中,让您莫要着急,他定会全力争取。”
时清浅心中稍安,点了点头:“多谢你跑这一趟,回去告诉王爷,我会等他的消息。”
侍卫离开后,时清浅回到屋内,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思绪飘远。她想起与秦墨珏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瞬间让她更加坚定了要与他在一起的决心。
而此时,韩修文正与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在一处隐秘的酒楼包间里密谈。韩修文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没想到秦墨珏和时清浅这事儿这么快就传了出去,咱们的计划可以提前进行了。只要能借此事扳倒镇北王府,咱们在朝堂上就能少一个强劲的对手。”
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微微皱眉:“此事还需谨慎,镇北王手握重兵,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万一事情败露,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韩修文不屑地哼了一声:“怕什么?我们只需在朝堂上煽动那些保守派的大臣,以礼教之名弹劾秦墨珏,让皇上对他心生不满。就算扳不倒他,也能让他脱一层皮。”
两人又低声商议了许久,才各自散去。一场围绕着秦墨珏和时清浅婚事的风暴,正在京都城的上空悄然酝酿。
几日后,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礼部侍郎率先出列,手中的笏板微微颤动,高声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近日听闻镇北王秦墨珏欲娶前侄儿媳妇时清浅,此等行为,实在有违礼教伦常,败坏朝堂风气,望陛下严惩,以正朝纲!”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保守派的大臣们纷纷附和,一时之间,弹劾秦墨珏的声音此起彼伏。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微微皱眉,目光扫向下方的秦墨珏,问道:“镇北王,此事可属实?”
秦墨珏神色坦然,大步上前,拱手道:“陛下,确有此事。但臣与清浅两情相悦,她与秦朗已然和离,如今再无任何瓜葛。臣以为,真情不应被世俗所束缚,还望陛下明察。”
“哼,真情?”礼部侍郎冷哼一声,“王爷此举,不过是为自己的私欲找借口罢了。若人人都如王爷这般,那这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
秦墨珏目光如炬,直视礼部侍郎,毫不退缩:“侍郎大人莫要危言耸听。臣一生为国效力,南征北战,为的就是守护这天下太平,如今却因个人婚事被大人如此污蔑,实在心寒。”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位与秦墨珏交好的将军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镇北王的为人和功绩,满朝文武有目共睹。他与那女子既然真心相爱,又何必被这陈旧的礼教所困?况且,如今边疆战事刚平,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因为此事寒了镇北王的心,于国于民,都是损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