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得到重用。
王氏大脑飞速运转。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脑海里闪过荣王对苏晚晚的当面质问。
她当时确实对苏晚晚起过疑心,却没太重视,总觉得她无所依仗,翻不出什么大浪花。
可红罗炭、马姬挑衅、宫正司司正换人,到如今的全皇宫盘查……
王氏感觉自已好像掉入一个陷阱。
明明自已什么都不做,苏晚晚完全奈何自已不得。
她这几十年安插的那些人,可不是如今没什么声望的苏晚晚说换就能换的。
可如今。
外命妇们亲眼目睹皇后中毒。
皇家脸面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事情大到压不住瞒不住,群臣哗然,宗室惊愕。
皇帝使出雷霆手段整治后宫,名正言顺,顺应人心和大势。
谁都说不出什么。
王氏后背瞬间颓然。
内心懊悔不已。
大意了。
太大意了。
中了苏晚晚那个贱人的圈套!
一招苦肉计,让她大意失荆州!
本来以为她是拈酸吃醋,使手段不让嫣若和马姬被皇帝宠幸。
哪里知道,她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王氏眼神闪烁着,脸色惊疑不定。
不一会儿就开始咳嗽起来。
嫣若顾不得司正,赶紧扶着王氏帮她顺气。
“老祖宗,您怎么了?!”
司正满面正色,急切地吩咐:“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到来,说王氏是痰迷心窍,开了汤药。
孙清羽住在东苑,隔着重重宫门,没有繁复的手续,根本不可能过来。
嫣若这些年在诗书上花了不少功夫,对于医理药理几乎不通,也看不明白药方。
纠结许久,不知道要不要给王氏喝这药。
王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喘着粗气,喉咙里有痰鸣之声,指向端过来的药碗。
嫣若不再犹豫,亲自服侍王氏喝下汤药。
这个太医是素来给王氏瞧病的太医,应该没什么问题。
药物也经过可靠的医女仔细辨认,并没有被掺入什么东西。
王氏心头还在想,这次也不算全无收获。
至少苏晚晚的身子会被毁掉,没可能自已孕育孩子。
还有机会。
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机会让皇帝纳了嫣若,生下皇子。
属于王家的荣耀尊贵和权势,就会延续下去。
她不能有事,她得好好保重身子,活得长长久久。
像周氏那样,至少活到七十五岁,手握储君,坐拥大权。
她要让自已这忍辱负重的几十年皇宫生活,物有所值。
王氏疲惫地睡去,梦里还期待着能传来苏晚晚那边的不幸消息。
……
张太后双眸就像喷火一样,看着脸上还坑坑洼洼、红疹未消的周婉秀。
沉默良久,她让人把穿着中衣、非常虚弱的周婉秀押到她面前跪下。
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说,你想要什么?”
秀宜出事时,周婉秀已经十岁了,经常住在清宁宫。
她肯定是知道什么,才故意弄出和秀宜一样的症状,让自已起疑心。
周婉秀瞳孔猛缩。
没想到来找她的是张太后。
周家和张家仇怨极深。
她是周家娇养到大的女儿,无论如何,不可能背叛周家。
张太后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机会,直接让人卸了她的两条胳膊。
周婉秀哪受过这种罪?
痛得面容扭曲,呻吟不已。
“现在可以说了?”张太后漫不经心地问。
苏晚晚这会儿生死不知,顾不上周婉秀。
皇帝只怕没空顾这边,没人来救周婉秀。
她有的是手段。
也有的是时间。
周婉秀惊恐地看向身边两个身强力壮的内侍,终究还是放弃抵抗:
“我想做嫔妃,求太后垂怜。”
张太后冷笑:“你若让本宫满意,遂你的心意又是什么难事?”
一个小小周婉秀,她压根不放在眼里。
大不了像荣妃和德妃两个不中用的蠢货一样,被扔到冷宫度日。
……
鹤影正守夜。
宫人来报:“太后娘娘去了储秀宫,周姑娘惨叫了好几声,只怕受到欺辱。”
这个时候宫里四处都在抓人,乾清宫和坤宁宫四周的大门小门都紧闭,戒备极其森严,消息递进来非常不容易。
鹤影思忖半天,还是没敢去打扰卧室里的两人。
而是找到正在这值守的孟岳。
孟岳也不敢招惹太后。
可若是放任不管,等皇后娘娘醒过来,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对周姑娘,那可是素来维护有加的。
想了一会儿,支招道:“好姐姐,您要不去寻张大伴?”
鹤影瞳孔猛缩,心脏提到半空中。
张大伴就是御用监太监张咏,苏晚晚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
可周婉秀毕竟是苏晚晚的亲戚。
她若在宫中出事,别人只会更加以为苏晚晚失势。
鹤影还是硬着头皮去乾清宫侍卫值班房寻找张咏。
张咏正在值班房亲自坐镇,以免有人狗急跳墙。
听说鹤影的诉求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冷漠地拒绝了。
“咱家只奉皇命。”
鹤影灵机一动:“今儿个周姑娘给我们娘娘敬过酒,保不齐也与我们娘娘中毒有关,岂能漏过?”
张咏眼里闪过一抹凌厉,冷酷地吩咐手下军士:
“拿人。”
鹤影这才悄悄松口气。
周婉秀被抓走审问,也比落在张太后手里强。
等皇后娘娘醒过来,再看看如何处置。
……
周婉秀泪流满面,眼神充满恐惧地看着张太后:
“我真的只知道这些,太后,求您放过我!”
内侍手里泛着寒光的匕首,距离她的脸蛋儿只有几公分。
只要张太后一声令下,她的脸便会被划花。
张太后满脸戾气和恨意,冷冰冰说道:
“一根手指。”
内侍捉过周婉秀的手按在桌面上,手起刀落,周婉秀的小拇指便滚落在地,鲜血溅了一地。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胆敢有半句隐瞒,本宫会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张太后冷冽地笑着,笑里全是狠毒。
周婉秀痛得全身发抖,充满哀求地望着张太后,哭声哀绝:
“秀宜公主不是我害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了我,求您饶了我!”
“害死她的,到底是谁?!”张太后上前捏住她的脸,恶狠狠地瞪着她。
就像从地狱来的索命恶鬼,露出青面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