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剿灭匈奴骑兵的捷报,终于在两天后传达下邳。
“沛郡太守,武君梁萧,率众剿灭匈奴骑兵近千,传报四方!!”
整个下邳为之震动!
秦家大宅内,欧阳熙听闻消息,震惊失色:“怎么可能!他拿什么剿灭这么多匈奴骑兵?”
若不是儿女一再提醒,不可得罪梁萧,她真想派人去通知欧阳家,彻查此事。
一定有猫腻!
秦雨薇带着部队,刚从外面剿匪归来,得知捷报,也百思不得其解。
“那些匈奴骑兵,不可能蠢到和步军硬碰硬吧?”
她在北疆军营这两年,也了解匈奴人的实力。
匈奴骑兵,最擅长袭扰,敢跑去沛郡袭扰的匈奴骑兵往往都是精骑。
武朝的军队面对匈奴骑兵,打得过又追不上,打不过又跑不掉,相当被动……
莫说梁萧只有大哥留下的五百骑兵可用,就算北疆军营出动五千骑兵围剿,也不见得能斩首近千……
匈奴骑兵敢来劫掠州郡,带的都是上等战马,无论是负重,速度,还是耐力,都不是北疆的战马可以媲美的。
若要说梁萧杀良冒功,她也不会相信,毕竟他是自己大哥推崇备至的英雄豪杰。
可惜,现在家中只有她能看住母亲,下人是管不住的。
欧阳家确实对梁萧很有成见,秦家不该卷入其中……
沛郡的屯田,无论军屯还是民屯,确实是对沛郡百姓有利的,梁萧那么做也无可厚非。
经过这些天的冷静思考,她也确实意识到了,母亲不该苛责梁萧。
现在唯一让自己难受的,是爷爷安排给她和梁萧的婚事。
当天下午,陆湛带着外孙女云子苓途经京城落脚。
“陆先生来了!”
京城世家子弟无不激动,包括司马凌云,纷纷赶去拜访,却都被拒之门外。
“我家先生奔波劳累,正在休息,请诸位明日再访。”
面对陆家童子的回复,让众人郁闷不已。
司马凌云拉着司徒落月过来,塞给童子一锭银子:“小兄弟,通融一下!我乃本朝镇北将军司马凌云,身边这位未婚妻乃是桃花女将,司徒落月,都曾杀敌立功,小有名气!”
“我家先生,而且他真的在休息。”童子惶恐摇头,缩到一旁。
司徒落月也不禁气馁。
本朝名士,举世闻名的陆先生难得来一趟京城,这是多好的成名机会!
若是能得他赞美,自己和司马凌云在士族的风评也会越来越好。
这意味着,与他们作对的梁萧,所有关于梁萧的不利传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
在她看来,梁萧就是导致司马凌云一直不方便娶她过门的罪魁祸首。
司马凌云仍不死心,又向童子请求。
外面传来一道天籁般的冷漠声音。
“聒噪!”
众人定睛一看,不禁心神一荡。
素裙美人,莲步轻移,冷若冰霜,正朝这里走来。
“这位便是云家千金,当世神医,在世菩萨!”
“当真是天底下少有的美人!单论姿容的话,我看她能和秦大才女平分秋色!”
人群的惊呼,让司徒落月脸色一沉。
她面容姣好,但比起眼前这位清冷仙子,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见司马凌云也看得入神,司徒落月醋意大发,拉着他便往回走。
“凌云哥哥,算了,咱们回去!一个见死不救的在世菩萨,有什么可骄傲的!”
云子苓对外面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只是向众人下了逐客令。
“我外公他老人家身体不适,正在休养,诸位请回。”
“若诸位有心,可以去徐州等候,我外公打算去拜访秦家大儒,和徐州牧。”
现场人头攒动,众人交头接耳。
“陆先生要去徐州?这……”
“对了,我听说现任徐州牧就是陆先生的门生,秦家大儒也算吧!”
“秦家老家在下邳,咱们去那里等等!陆先生难得出山,应该是有好事……”
人群一哄而散。
正在房中看书的陆湛,也对外孙女的表现很满意。
翌日清晨,陆湛的队伍悄悄离开了京城陆府,赶往江北。
世家子弟们来访之后,扑了个空,郁闷不已。
不少世家子弟心下一横,干脆也跟去江北,一探究竟。
一个是当世无双的名士陆先生,一个是本朝泰斗秦家大儒,足够吸引他们前去。
更何况,秦家还有两位绝色千金,如今陆先生身边还跟着外孙女,同样绝色的云子苓……
春天未至,这些年轻人已经提前开始躁动了。
糖坊内,梁萧正在陪钟离晚雪检验白糖。
工人越来越熟练了。
今天出产的白糖,成色更好。
书坊的工人也在赶工。
两个工坊的工人,最近每人每天都能额外收到至少五文钱的补贴,这对她们而言可不是小数目。
底层百姓一个月的工钱也就三四百文,好一点的五六百。
这么一来一去,她们的工钱都快赶上外面的双倍了。
元白龙的苛捐杂税被梁萧废除后,她们的工钱加上丈夫的军饷,足够全家丰衣足食,毕竟士兵和家属还能免人头税。
纸坊那边也有大量的工人正在造纸。
造纸不是什么机密技术,当今各国都能造,只是对纸张的需求有限,人工成本也需要考虑在内。
梁萧派出去的商队,正在前往各地收购各种材料,尤其是制作武君弓的那部分材料。
黄昏时分,卓子房火急火燎赶来梁府通知。
“释先生回来了!”
梁萧立即去了城北,迎接释流云一行人。
“先生此行,劳苦功高!”
梁萧感激不已。
甘蔗来得很及时。
释流云跟着梁萧一路回到梁府,卓子房等人也在此等候多时。
“目前来看,拓跋澄算是初步入彀了!此人爱财,也意识到廉价书籍的价值。山阳郡那边正在清点物资,准备往这里运送紫杉木,牲畜,纸张,武君合理需求的物资他基本上都愿意给,毕竟出售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影响不大,不如少花点白银。”
“拓跋澄还通知了山阳郡西南方的各郡,也就是咱们沛郡西边的西秦郡城,那里还有不少甘蔗商,就当是给你和这群西秦郡守卖个人情,好一个八面玲珑!”
“但真正让我感到危机的事情,是他向我透露……”释流云脸上的兴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西秦那边的武安君,也就是驸马爷,派人给拓跋澄送来密信,尽可能收买你。送信的人,比我更早抵达山阳郡。再然后,便是西秦丞相派人来通知他,密切关注你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