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昨天医生委婉的询问医药费用的事情,贺响垂着头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贺响,老师找你。”
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叫着他。
贺响动作有些迟缓的抬头,刚好看到站在门口正看向这边,冲他招手的班主任。
“贺响,你奶奶还好吗?”
看着面前这个又瘦又小的学生,班主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贺响点点头:“还好。”
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班主任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家情况的,当时奶奶晕倒,贺响将人送进医院,浑身上下只有两块五,他没有办法。
问人借了手机,打给了唯一知道号码的班主任,原本在家吃饭的班主任立马就赶过来了,还帮他付了钱。
住院手续什么的,也都是班主任帮忙办理,垫的钱。
贺响十分感激他,也很想快点将钱还上。
可是他年纪太小了。
“贺响,老师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件好事儿。”
听到‘好事’这两个字,贺响眼神不解。
“是这样的,学校知道了你奶奶的情况,准备资助你,负责你奶奶接下来的治疗跟全部医用费用。”
“期中考试如果你的总成绩能进入年级前十,每个月都会给你发放两千块钱的补助金。”
每月两千,对于贺响来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学校有给他发餐券,他中午的饭是免费的,等到他年纪再大点,可以住校的时候,一日三餐也不会用花费。
梦一样甜蜜的话,迎头砸到贺响身上,震的他眼球颤抖。
“………老师,我能问一下资助人是谁吗。”
班主任摇摇头:“资助人不想要公开信息,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
说实话,连他都觉得对方真的是在做慈善,贺响奶奶的病,投进去也没什么水花。
“那……那我能给她写信吗,我想感谢她。”
他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贺响没有手机,也不会用,只能用最原始的写信方式。
班主任想了想,只说会帮他问问。
“老师……我用不了两千,一千块就够了。”
他本来想说五百的,但想到自已无所谓,但是奶奶得吃好一点,还是忍着羞耻开口了。
哪有嫌钱多的。
看着面前从见到他开始,就很安静,身处全然陌生的环境也不卑不亢的小孩,此时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
班主任笑了一声:“那也得你考试后能进前十才行啊。”
这孩子,被好消息砸傻了一样,好像没听到前置条件。
贺响摇摇头,表情很平静,就像喝水般自然:“我会进前十的,老师。”
班主任心想这就是天才的自信吗。
别看只有一年级,这个学校的孩子全是卷王。
“行,老师相信你。”
“虽然现在还没达成条件,但也有五百。”
他把钱拿出来递给贺响。
贺响没全要,只拿了两张,然后拜托老师跟他一起去存进银行。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
班主任点头说好。
揣着两张红钞票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贺响站在连廊上,来这里的后第一次,仰头迎上了清晨刺眼的日光。
刺的双眼闪出了泪光也没有避开。
他在想。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的话,那祝愿那位好心的资助人能够一生平安健康。
...
“阿嚏———”
纪念揉了揉鼻子。
“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屏幕对面的沈清棠把脑袋贴近摄像头。
纪念摇摇头:“没有,打个喷嚏而已。”
经常的事儿。
她坐在活动室门外的长凳上,用手表跟沈清棠打语音。
“你那边怎么样。”
沈清棠那边比s市要热很多,她头上戴着草帽,头发扎成了两条小辫子。
“爷爷在教我抓鱼,那条水很浅,能看清河里的石子还有鱼,我可厉害了,第一次就叉到了鱼,爷爷都说我有天赋!”
她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自信灿烂。
“奶奶还教我编蚂蚱,我还编了小鸡,回去带给你。”
说完,那边传来一个模糊的老人声音:“乖宝,快来!烤鱼做好了!”
沈清棠应了一声。
纪念适时道:“你去吃吧,正好我要上课了。”
两人道别,然后挂了电话。
系统见纪念撑着脑袋发了一会儿呆,开口道:【很寂寞?】
知道它在问什么的纪念懒洋洋地搭腔:【是有点】
【不过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亲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对孩子的重要性,还需要她解释吗。
之前查过,那边的教学资源也不错,沈清棠就算过去了,也不会耽误。
而且离的虽然有点远,但家里有飞机,想她了就能过去看看。
“嘶……”
但是,这样的话沈清棠跟顾修远就不能走青梅竹马路线了啊。
系统:【………】
走了大概也没感情。
沈清棠的xp早就变了,从一屋子的会做各种神奇药剂的神秘博士周边上,就能看出来。
甚至顾修远打球至今没赢过她……给孩子打出心理阴影来了。
【你还是苦恼公主让你写的策划书吧】
提到这个纪念就头大。
毕竟是要给陈默看的东西,纪念不想随便应付,有种必须展现出最好的一面,这种情绪。
“唉……”
脑子里正构思着框架……
纪念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皮鞋。
【去年xxxx夏季时装大秀的那款】
纪念一眼就看出这双鞋的来历。
别问,问就是纪霆舟在去年的夏天吐槽了一天这双鞋上的花纹有多像掺着玉米粒的大便。
她缓缓抬头。
刚好对上一个笑眯眯男人的视线。
“同学,怎么不进去?”
男人穿着白衬衫跟黑色长裤,戴着一副眼镜,长相还算干净,带着亲切感。
但不知道为什么,纪念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就不太喜欢。
“这里不能进哦。”
男人笑笑:“有什么不能进的。”
没等纪念继续开口,他走到大门处,拉开了门。
下一秒,掺杂着黄色不明物体的褐水争前恐后的流了出来,没过了男人的正双脚。
坐在椅子上双脚悬空的纪念叹了口气。
“都说了,不能进。”
你猜她没事儿坐这儿干嘛。
还不是等着修理工来,给每个想要开门的人一个警示:活动室厕所管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