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又翻过窗户出去，按照他们来时的路线，顺着屋檐往外走。
在路上，郭程问我：“先生，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江承。”我随口编了个名字。
江取自长江，是苏家守了一辈子的地方。
至于承，则是我父亲的名字。
如今玄宗的人在暗处，我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一直都戴着面具，真名自然也不能透露出去。
郭程倒也没多想，下意识恭维道：“原来是江先生，久仰久仰，早有耳闻！”
后续一路无话，郭家倒也不远，我们偷偷摸摸离开青楼那条街，随后跑了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进门前我问了句：“对了，你们郭家在幽乐城势力很大吗？”
“倒也没有，就是点小本买卖！”郭程笑了笑。
话音刚落，我们也翻墙进了郭家的院子里面。
看到面前摆着的坦克，我愣住了。
郭程解释道：“这是之前弄来的货，结果买家突然死了，就闲置下来一辆，顺便放院子里当景观了。”
“……这叫小本买卖？”我嘴角抽了抽。
之前郭程说什么送坦克，我还以为他吹牛逼的。
没想到，郭家居然真的是做军火生意的！难怪，一个个出门都带着枪！
“哈哈，确实是小本买卖，放在外面我早就被枪毙了。也就是幽乐城不管这些，所以我才能稍微做出点成绩来。”郭程笑了笑，还挺谦虚。
这么说起来，幽乐城这地方管理松弛，的确适合走私。
我也没多说什么，就绕着郭家的宅子看起来。
这宅子完全是按照明代的形制建的，规模挺大，风水也是精心设计。
虽然谈不上什么精妙绝伦，但也算是差强人意。
其中，并未看出什么问题。
这样的话，就可以排除风水影响的这个因素。
“要不接下来咱们去看看人？”郭程提议道，“我直接下令让郭家所有人集合，肯定没人能跑掉，咱们慢慢从中揪出真凶来！”
“你家里有多少人？”我问。
“算上下人，有一百二十多个。”
“那算了，人太多不好筛查。”我摇头道，“直接去忘川河那边吧。”
“忘川河？去那干嘛？”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郭昊上前一步，煞有其事道：
“大哥你是不知道啊，那可不是啥好地方！前几天好多鬼莫名其妙从河里飞出来杀人。
正好那天我也在场，河边群魔乱舞，好多人跑都跑不掉，场面可吓人了！”
“你在场？”我挑眉。
“是啊，当时里面还有一只鬼飞出来，正好落在我跟前呢。
那鬼一身白衣，前凸后翘，啧啧，那叫一个润！”郭昊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还啧啧嘴。
“废物东西，满脑子就这些废料！”郭程给了他一巴掌。
“咳咳！”郭昊满脸尴尬，委屈道，“我当时差点就被女鬼给强了，幸好跑得快。所以我想说，那地儿好危险的！”
“再危险也得去，跟你有关。”我说。
“行，那咱们就出发。”见我笃定，郭程也不再多言，我们一行三人再次出发。
在路上，郭程耐不住心中担忧，就小声问了句：“先生，附着在我儿子身上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没隐瞒，如实道，“那东西没有阴气，没有鬼气，亦没有妖邪之气，我也没见过。”
“哦？”郭程顿时蹙起眉头，看向我的表情多了几分警惕，“那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要知道，这么些天一直都没人发现郭昊的异常，可见那东西极难察觉。
可偏偏，我一次见面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还逼出了那诡异东西。
现在想想，郭程自然是怀疑起我。
我也不见怪，解释道：“其实也很简单，那东西身上有股味道，你们可能都没注意到，但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什么味道？”
“龙的味道。”我平静开口。
“龙……是什么意思？”郭程眯起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郭昊一脸顿悟的样子，举着手出来抢答。
郭程看向他，就见他拍拍胸脯，一脸骄傲地说：“我是龙的传人，当然有龙的味道！！”
“我特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郭程大跌眼镜，一脚飞踹，直接把郭昊踹出去三米远。
是亲爹无疑了。
“江先生，您接着说！”揍完儿子，郭程又回到我身边。
“忘川河里那口棺材，你知道它的来历吗？”我问。
“有所耳闻，听说每次出来都会爆发洪水，里面还有恶龙搅动风云……”
说到这里，郭程顿了顿，面露恍然。
“龙，龙……先生，你的意思是，附身我儿子的那个东西，跟忘川河里那口棺材有关？？”
“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
“那咱们尽快去看看！”郭程也是来了劲，加快了脚步。
很快就到了忘川河边，河边的那条路都被人用栏杆封上了，但晚上并没有人看守。
所以，我们顺利翻了过去。
看着面前熟悉的道路，我有些感慨。
七天前，我就是在这里被逼跳河。
想起此事，我脑袋里不免又出现夏琬仪那张知性温柔的脸。
摇摇头摒弃思绪，我走到河边，放眼看去。
幽乐城的繁华灯火之下，忘川河水波光粼粼。
而一口幽黑的棺材，就静静飘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