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宫雪简直被她气到无语,为什么自己是否去元宵宴佳这件事,她都能和季云初联系在一起?
眼中所见乃心中所想。
可能是梅香寒自己想在中秋佳宴上见到季云初,所以便这样揣测梅宫雪吧!
梅宫雪此刻有点后悔,她怎么就没听红袖的?以后这种瘟神来了直接拦在外头就好!
正好,那只张牙舞爪的小花猫被人找到拎了过来。
梅宫雪立刻就想撵人。
可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过来,“不好了,两位小姐快去看看,夫人她晕倒了!”
什么?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顾不得其他,立刻前往正院,也是小侯爷和夫人的住处。
路上,梅宫雪便吩咐下人赶紧去请大夫,然后又打听了事情经过。
“嫂子这两天身体明明好了些,怎么突然晕倒?是病情又加重了?”梅宫雪的心都提了起来。
可小厮却支支吾吾,被梅宫雪犀利的眼神扫了一下后,才不得不说。
“二爷传话说小姐您的婚事定了,夫人问定了哪家,在得知是周赴时,夫人坚决不同意,她正要去找小侯爷商议此事,结果到门口,人就晕了过去!”
梅宫雪眼圈立刻发红,她知道嫂子是真的心疼自己。
一行人赶到时,温可仍处于昏迷中,脸色很差。
“到底怎么回事?药没有正常吃吗?”梅宫雪因为太担心嫂子了,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威严。
“回小姐,夫人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些日子也是时常疲倦,而且早上起来总会干呕、恶心,但夫人以为是过年操持府里大小事务累着了,所以没放在心上!”
梅宫雪听得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时,床上的人终于悠悠转醒,看到众人都围着还在纳闷,当得知自己刚刚晕倒了,心里也是一慌。
大夫也总算来了,众人赶紧腾出地方来。
梅宫雪紧张地盯着对方的神色,片刻后,却见大夫面有喜色。
“恭喜夫人,您这是有了身孕!”
梅宫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幸好不是病情加重。
温可更是喜出望外。
“不过夫人最近一定是太操劳了,方才更是一阵急火攻心,这才突然昏厥,而且您现在是孕早期,可要注意休息,绝不能再这样辛苦了!”大夫细细叮嘱道。
温可立刻有些纠结,毕竟马上就是中秋佳宴了,很多事她都脱不开手。
但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又太重要了,需得小心呵护。
若这些事她不来安排,又能交给谁呢?
“我来吧!”一直守在床旁的梅香寒坚定地站了出来。
嫂子从小就照顾她,这种时刻怎能不挺身而出?
温可却面露为难,“呃…阿香你还小,做不来的!”
她从小就教对方管家、算账等,能不清楚对方的能力?
梅香寒立刻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嫂子,难道你不相信我?”
温可只是叹气,元宵佳宴可不是小事,到时大小官员都在,稍不注意就是给侯府丢人!
“要不我来吧!”梅宫雪在一旁轻声道。
原本她打定主意不参加此次宫宴,但她实在不想让嫂子为难。
温可顿时眼前一亮,但紧接着又担心起来,“你若出席这种场合,恐怕避免不了流言蜚语,要不还是…”
“没事的,嫂子!”梅宫雪大方的笑了笑,“有些事我迟早要面对,而且我马上要嫁给刑部员外郎了,量那些人也不敢太过分!”
温可愕然,再次和她确认道:“凡事不要总委屈自己,那周赴名声可不好,爹当年就不同意,咱们也不用攀多大的官,只要真心对你好就行!”
她虽然是这样劝梅宫雪的,但她不也时常为了侯府委屈自己吗?
或许真正的家人之间就是这样,互相体谅!
“放心,这门婚事我是愿意的!”梅宫雪笑着道。
就像三年前那般。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而唯一面色不大好的应该是梅香寒,得知梅宫雪会去宫宴后,她眸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丝不悦。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到了正月十五。
侯府众人提前一个时辰便出门了。
梅宫雪和梅香寒坐在同一个马车里,当她发现有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梅香寒怀里钻出来时,都已经快到宫门了。
“你怎么把猫也带来了?”
梅香寒立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道:“我只是觉得将它自己留在小屋里太可怜了!”
梅宫雪一皱眉,参加宫宴,却要带只猫进去,实在不妥啊!
但她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这祖宗,便派人传话去前面的马车问问。
果不其然,小侯爷的答复是,梅香寒愿意带的话就带着,一只小猫而已!
梅宫雪叹气,只能叮嘱:“赶紧给猫系上,看着它别闯祸!”
这两天,都是她在替嫂子管理内宅。
由于这只猫实在野性难驯,总抓伤人,她便特意让人买来一条细绳索。
可梅香寒一直不愿意给猫系上,觉得那样实在太残忍了,猫咪毕竟还小,就是有些贪玩而已。
可当着梅宫雪的面,她也只得乖乖将小咪拴了起来。
等入了宫门,众人按规矩鱼贯而入。
还未到大殿,路上便能看见造型各异的宫灯。
职位较低的官员率先进场,由宫女们领着来到相应的位置落座。
一边等着吉时开宴,一边各自闲谈。
梅宫雪今天是替嫂子来的,所以宫女把她安排在了一处前排位置。
刚落座,她就感觉到不少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离开宴还有些时候,皇上也还没来,有些人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前面那个瘦的应该是姐姐,这老侯爷一死,安国府原本的天之骄女,一朝沦为了太监的妻子!”
“你们说,太监娶妻有什么用?又不能传宗接代!”
“你不懂,人家赵公公爱面子,每逢酒宴必定让自己妻子出来作陪饮酒呢!”
他们虽然闲谈,但语气中多少带着些嘲讽。
梅宫雪垂下眼眸,自己嫁进赵府的三年,每当有客人来,赵章总喜欢向人炫耀她的身份,说什么自己有福气。
但其实,赵章却让她像个歌舞坊的妓子一样,又是献舞又是弹琴,还要给所有人斟酒。
有时,那些人喝多了…便会对她动手动脚。
梅宫雪死死掐着袖底的虎口,既然今天来了,便已经做好了任人评头论足的准备。
她以为自己可以神色如常,从容地面对,却不想还是被勾起了心底最不堪的那段过往。
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在那几人身后响起,警告道:
“你们的舌头要是太长了,我就帮你们修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