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砚君率先反应过来,一定是小雪来过了!
从小,他这两个妹妹便总是因为长得一样闹出了很多笑话。
“那她去了哪个房间?自己吗?”
“二楼雅间,当初不是预定了两个人的位置吗?刚才来的除了梅姑娘,还有一个男子,酒都已经送上去了啊!”
梅香寒此时也反应过来是梅宫雪来了,可当听到酒也被送上去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酒二哥可是再三嘱咐过,药效很猛的。
若姐姐不慎喝下去,那就糟了!
忽然,梅香寒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她猛地抓住了那个伙计,“今天和我姐姐…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子,你知道叫什么吗?”
伙计挠了挠头,这酒楼里一天人来人往的,“具体叫什么记不得了,但好像姓季!”
梅香寒和梅砚君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不好,赶紧让伙计领着去了二楼。
梅砚君更是懊恼,特意提前在这里存了酒,就是怕梅香寒下药的时候太紧张。
若是存酒,一般情况下是由伙计亲自端上去的,这样也免得被怀疑。
他也是和季云初一起长大的,知道这件事若不做得谨慎些,很容易被发现。
然而当他们到了房间推开门时,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只有满地狼藉,酒菜也洒了一地。
梅砚君赶紧跑过去将酒壶查看一番,气得一跺脚。
果然已经是被喝过了,看来这下是要出事了!
…
就在一个时辰前,季云初正要将梅宫雪重新抱回软榻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季云初皱眉,看来是梅宫雪刚刚的喊声惊动了其他房间的人。
“嘘!”
他本来想着对方敲一会,没人应答就离开了,所以捂住了梅宫雪的嘴。
可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梅宫雪猛地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立刻扑向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当看到门外的人时,她愣住了,“周赴?”
门外的人似乎也察觉到梅宫雪的异样,道了一声“得罪了”,然后一把将人扛在肩头带走了!
季云初眉心骤然一拧,周赴?
怎么可能?自己特意将他引出城去的,哪有这么快就回来?
但不管是谁,梅宫雪可是中了情药的,身上的衣服都被她自己解了大半。
就这么被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季云初立刻飞身冲了出去,虽然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但他眼睛上蒙的绷带实在太显眼了。
是宇文述!
他怎么会在这酒楼中?
顾不得许多,季云初赶紧追上去。
他本以为一个瞎子,又背着个人,跑不了多快。
然而当季云初顺着方向追出后院时,却发现已经没了对方的踪影。
他气得抬起一脚,就将旁边的小树踹断了,脸上的神情都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了。
小雪会不会因为受不了药物的控制,而去主动引诱宇文述?
一想到有另一个男人看到了梅宫雪那副魅惑勾人的模样,他就觉得心口像是被烈火灼烧般的疼。
不行,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冷静下来,赶紧想想对方会把梅宫雪带到哪里?
这种情况下,首先是不会回护国公府的,那就应该是私宅!
季云初突然想起一个地方,随手牵走一匹马,直接奔去。
半个时辰后,终于赶到了宇文述的一处私宅,隐园。
院门外并没有侍卫,听说宇文述自从双眼失明后便性情大变,将身旁侍奉的人全都赶走了。
季云初一脚就把门踹开了,门旁散落着一件外套,应是随手就扔在那了。
他认得出来那正是宇文述刚刚穿过的外衣!
季云初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甚至都能想到,宇文述一边和梅宫雪贴在一起,急切之下脱掉外套的模样!
他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宇文述,你给我出来!”
脚下步子加紧,直接冲了进去,结果一进里面就瞧见叫宇文述正拎着酒倚在一棵银杏树下,一脸餮足的模样。
终究…是来晚一步吗?
“你个混蛋!”季云初冲上去就要打他。
但宇文述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任由他打?赶紧躲闪。
季云初一拳打空,打在了银杏树上,震得落叶簌簌往下落。
若是以往,季云初可不敢说自己能打得过他。
但现在宇文述连眼睛都瞎了,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季云初很快便将人擒住,等乱拳发泄一通后,才匆忙冲向屋中。
可是,屋中并没有人!
他一把揪住了宇文述的衣领,大声喝道:“她人呢?”
宇文述低笑一声,整个人显得很是颓废,用拳头擦去嘴角的血迹,不在意道:“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别妨碍我喝酒!”
季云初心里越发焦急,拎着他大力的晃了晃,“你清醒过来,梅宫雪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宇文述被他晃得头晕,但嘴角的笑仍是带着一丝邪气,“我一个瞎子,能看见什么?不过既然是安国侯府的人,你为什么不去侯府找找?”
侯府?
季云初的理智渐渐回归,一把推开他,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当他赶到侯府时,正遇到另一辆马车,下来的正是梅香寒和梅砚君!
双方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而是径直向着桃花苑的方向而去。
院中很是安静。
梅砚君上前将门口洒扫的小丫头叫过来,“大小姐呢?”
小丫头行了一礼,面上并无异样,“小姐在屋中,奴婢这就通传。”
说完,便转身往屋里去了。
很快,梅宫雪出来了。
只是,她身上的衣服显然都换过了,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受了委屈的样子。
但神色清明,明显情药已经被解了!
谁解的?
难道真是宇文述,他们已经?
季云初看到她这个样子,目露担忧,“小雪,你身上的…”
梅宫雪没有回答,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季云初瞬间被这个充满怒气眼神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他看着梅宫雪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眼神冷漠无情,自己的心都放佛被刀子剜去一块肉般,空落落的难受。
季云初艰难地开口,但声音也沙哑得不行,“你还好吧?”
梅宫雪懒得听他废话,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