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宫雪一惊,赶紧起身出门查看。
该死!
怎么就这么巧?周赴一出门竟碰到梅长恭!
就见周赴甩手一颗石头飞过去,梅长恭下意识躲开。
当他再抬头时,房顶已经没了踪影。
这大白天的,本就容易惹人注意,再加上周赴腿上有伤,整个人又是极度疲惫的状态,这才不小心被人看到。
不过,只要没当场被抓就好!
梅宫雪躲在屋中瞧着,见院外的梅长恭搜寻不到人后又转了两圈,竟掉头往桃花苑来了。
她赶紧将门合上,装作无事发生。
“三爷,您这是干什么?等等…我们通报小姐一声…您不能硬往里闯!”
两个小丫鬟似乎想要拦住对方,但显然未果。
很快,房门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砰”的一声。
正是梅长恭!
梅宫雪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毫不客气道:“三爷这么大的人了,教养都进了狗肚子里吗?大早上就擅闯我的房间,成何体统?即便是亲兄妹也说不过去吧?”
说罢,她将一件外衣披在了身上。
当然,是她在门打开的前一刻特意脱下来的,可梅长恭不知道。
见梅宫雪身上还穿着睡衣,梅长恭果然身子一僵,下意识侧过头去,可紧接着却更愤怒了。
刚刚他分明看到了一个男子身影从这桃花苑中跑了出去,定是和梅宫雪有关!
“我刚才看到一个男人从你院子里翻了出去。”
梅宫雪神色如常,“哦?难道侯府来了贼?”
梅长恭一听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便直皱眉,可想起昨晚大嫂的话,还是尽量压了压火气,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若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周赴吧?”
听他竟说出了具体名字,梅宫雪心头一跳。
想不到梅长恭眼力还挺好的,居然认出来了,毕竟都是习武之人,能认出身手也很正常。
可是…
梅宫雪看了梅长恭一眼,很是疑惑道:“三爷这么说可是有了证据?周大人毕竟是朝廷官员,污蔑他可是重罪!”
梅长恭心里冷哼,早就料定了她是知情的,“我知道之前让你去和周赴联姻的事情是委屈你了,但你放心,大哥昨晚特意交代,这次一定会给你选一门好亲事。”
梅宫雪一挑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开了。
就听梅长恭接着道,“反正你的婚事不用急,我会帮你在世家子弟中找一门适龄的,之前安排你和周赴相亲也只是权宜之计,你不必继续委屈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梅宫雪不等他说完便出言打断。
之前明明是他们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行安排了她和周赴的婚事,现在好不容易两个人有些感情了,却又说给她找其他人?
见梅宫雪动了怒,梅长恭下意识想要教训她,可脑海中再次浮现昨晚梅宫雪在大嫂面前那样温顺乖巧的样子,突然就很怀念。
也不知梅宫雪何时能变回从前那样,追在自己身后,一声声地喊他“三哥”!
他心里很是遗憾,故此哪怕再生气也还是放缓了语气,“那个周赴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既然陛下收回赐婚,难道不好吗?而且是孤男寡女的,他偷偷潜进来,谁知道对你安了什么心思?”
听到这话,女汉族脸色也冷了下来,“三爷弄清楚,我是人,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我不管和谁往来也都是坦坦荡荡,别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揣测我!”
梅长恭简直被她气笑了,一个男子天刚亮就从她院子里翻出去,还被自己逮着个正着,那能有什么好事儿?
谁知道周赴是什么时候来的,大概率是昨晚就来了,两个人能在一起干什么,他会猜不到?
梅长恭心中怒气更浓了些,“你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要顾念着侯府的声誉,幸好今天是被我发现了,若哪天被侍卫逮着,难免下人们不会传闲话,到时连累了阿香的名声怎么办?”
梅宫雪听到这才明白,冷笑着道:“我说三爷对我何时这么好心了,说到底还是为了梅香寒啊!”
梅长恭神色一滞,他今早之所以过来,其实本来就是要去看梅香寒的。
他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便不愿多费唇舌,只道:“我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你现在还是侯府的女儿,否则以为我愿意管你?”
说完,他就往外走。
可刚出门,梅宫雪突然在身后唤了他一声“三哥。”
梅长恭下意识回头,不料梅宫雪狠狠将门关上,“咣”的一声正好拍到他鼻子上,鼻血唰就流出来了,额头也磕得不轻。
梅长恭怒喝道:“你发什么疯?”
门后传来梅宫雪闷闷的声音,“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下次进别人房间时记得敲门!”
梅长恭气得直骂,自己好心来提醒她,她竟不识好人心?
而且回想梅宫雪刚刚说的话,莫非,她还想和周赴继续这段姻缘?
特别是想起昨天晚上,梅宫雪丝毫不顾及梅香寒声誉而做的那些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梅宫雪之前不是一直拒绝和周赴的联姻吗?难道又是因为和侯府的人赌气,所以才改变主意了?
真是幼稚!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要为梅宫雪的终身大事考虑。
毕竟梅宫雪和周赴的婚约都已经被陛下撤了,怎么还可能继续?
梅宫雪这边他现在还真没辙,实在拗不过这个倔驴,那就只能亲自去找周赴问一问。
看他擅闯侯府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