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寒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梅宫雪居然会给了她一巴掌。
“你居然打我?”梅香寒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眼中更是涌现出无尽的委屈,“你怎么敢?爹都没有打过我,你凭什么?我要去告诉哥哥们!”
说罢,便呜呜呜地跑开了,但猫还在她怀里!
梅宫雪担心,可不能再伤人了,便立刻让两个丫鬟赶紧跟上去。
梅宫雪又看了看那两个孩子身上的伤,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也被那野猫抓伤过,便赶紧回头问红袖身上有没有带药。
万幸红袖带在了身上。
梅宫雪先是来到了齐文宣身旁,冲他晃晃手中的药瓶,哄道:“我这里给伤口止痛消炎的药,我们先把药涂了好不好?”
齐文宣看着她那张和梅香寒一样的脸,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愤愤然转过了小脸,“我才不要你碰我,刚才你都把我婶婶气跑了,你这个坏女人!”
说完,竟还趁着她毫无防备时,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
梅宫雪倒吸一口冷气,快点把手中的药瓶丢出去。
但手腕上已经多了一排牙印,深的地方几乎要见血了,这小子下口真狠!
梅宫雪真想给他也来一巴掌,但心想着对方毕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且又是她们侯府理亏在先,便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然后她看向了另一边的男孩子,对方身上穿的料子一看就是不俗,模样也很是周正,便温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别害怕,我等一下就带你去里面找爹娘!”
梅宫雪生怕他也过来咬自己一口,还刻意保持了一下距离。
好在这个男孩子更懂事些,见梅宫雪手中拿着药要给自己来上药,便乖乖地伸出了胳膊。
梅宫雪打开药瓶,用手指挖了一块药膏,均匀仔细地涂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药她自己也涂过,凉凉的,并不会让人觉得抵触,很快就涂好了。
但令梅宫雪头疼的是,虽然这孩子很乖巧地让自己上药,但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一直低头沉默着。
她只能先让人照看好,然后又带着齐文宣重新回进了殿内,想将他先送回季云初身边。
一路上,齐文宣都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好像有点好奇她为何会同梅香寒长得一模一样。
而且忍不住在心底,将这对孪生姐妹做了一下比较。
梅香寒明显更爱笑,性子也随和,很招人喜爱!
但面前的梅宫雪却不一样,看着就不太好相处,一副冷冰冰、凶巴巴的样子,而且刚才上来就给了梅香寒一巴掌,都把自己未来婶婶气走了!
这么想着,齐文宣心中对梅宫雪的厌恶更深了一分。
很快,他们便见到了季云初。
还未等梅宫雪开口,齐文宣便率先扑了过去,“叔叔!我的胳膊好痛啊,都怪她!她都把我未来婶婶气走了!”
季云初在看到他手臂上的爪痕后也是一惊,皱眉看向梅宫雪,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齐文宣虽然并不是他的亲侄子,却是他兄弟留下的遗孤,他一定得照顾好!
这可不仅是出于个人私情,还是一种表态。
表明自己会对战死沙场的将士遗孤有妥善的照顾,否则,岂不是让那些跟着他的士兵们心寒?
季云初今天特意带着孩子参加宫宴,也是为了表明自己对这孩子视如己出。
结果宴会还没开始呢,孩子身上就受了伤,他当然是不高兴!
梅宫雪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孩子,也只能耐心解释,“今日舍妹参加宫宴时,随身带了一只小猫,不慎抓伤了小公子,我刚才已经教训过她了,等下太医便会赶到为小公子医治!此事终究是我们安国侯府的责任,我替小妹向季将军赔个不是!”
一番话,即将事件原委解释清楚,又及时做出了应对方案,还不曾推卸责任,道歉的态度也真诚。
于情于理,梅宫雪做得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季云初在检查齐文宣的伤口时,眼中明显带着一丝心疼,好在伤口并不严重,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面对梅宫雪的道歉,他却是有瞬间的犹豫。
等了半晌,季云初都没有动静,梅宫雪便狐疑地看向他。
季云初这才冷冷开口,“伤了我家孩子,侯府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过去了吗?”
梅宫雪有些紧张,立刻又补充道:“季将军说的是,小公子此次看病的花费或需要什么珍稀药材,侯府一定全力提供!若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也请季将军直言!”
季云初若有所思道:“今日宴会的酒水色泽醇厚,那就请侯府大小姐罚酒三杯,当作惩戒如何?”
‘侯府大小姐’几个字咬得音很重,似是在有意地报复她刚才那句‘季将军’一般!
说着,直接便将酒壶和酒杯递到了梅宫雪面前。
梅宫雪紧抿着嘴唇,心里纵然有千般的不愿,可今日自己代表的是侯府。
季云初都已经这样说了,若拒绝,那这事可就不容易翻篇了。
“好!”
梅宫雪端起酒壶,先给季云初斟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当酒杯的边缘碰到嘴唇时,冰冷了触感让她打了个寒战,紧接着闭上眼睛,一仰脖子,将酒灌了进去。
一杯过后又是一杯,待三杯酒下肚后,梅宫雪立刻感觉到那辛辣的酒水像在灼烧着她的胃。
“这样可以了吧?”梅宫雪强忍着说出这句话,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但季云初看见她似乎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心里就更气了。
刚刚不是还和周赴那个家伙举杯对笑吗?
怎么自己才让她陪着喝了三杯,就这样不情不愿的?
他又不是不了解梅宫雪,她以前可是很有酒量的,现在却装作喝不下了吗?
季云初有些戏谑地又拿来一壶酒,对她道:“今日在场的可不止我一人,还请大小姐也为诸位大人斟一杯,不知肯赏脸否啊?”
梅宫雪面色一白,只觉这一刻,面前的季云初竟和赵章那副令人厌恶的面孔有片刻的重合。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好!”
两杯酒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梅宫雪此时只想着赶紧把这一切结束,径直走过去,将围坐在季云初周围的几桌各自斟了杯酒。
那几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在打趣,“季将军的酒大小姐都喝了,那我们的酒不也陪一杯?”
说完,互相发出一阵哄笑。
梅宫雪只觉身上的寒意一阵赛过一阵,孤独又无助。
她以为自己已经远离了赵府,却不想,再次给她带来这种羞辱的人竟是季云初!
他和其他人一样,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梅长恭走过来时,正看见梅宫雪在给几位官员斟酒,顿时怒火中烧,直接夺下了梅宫雪手中的酒杯。
“梅宫雪你在干什么?你简直是丢尽了侯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