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成了!咱得去市里一趟!”
陈烈兴奋地对许冬冬说道,语气里难掩激动。
许冬冬和李春红都愣住了。
李春红手里拿着针线筐,纳鞋底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紧锁:“烈子,这无缘无故的去市里,让人抓了咋办?这年月……”
许冬冬也有些担忧:“是啊,陈烈,我是知青,没有命令不能随便回市里。这……”
陈烈知道她们的顾虑,70年代出行确实不容易。
“放心,妈,冬冬,我有办法。”
他语气坚定,没多解释,转身就出了家门,直奔村长家。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村长家正吃晚饭。
炕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一盆小米粥,一碟咸菜,几个粗粮馒头。
“呦,陈烈来了,快进来,一起吃点。”村长热情地招呼他。
陈烈也不客气,脱鞋上了炕,盘腿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村长,冬冬联系到市里的伯伯了,结婚证的事儿应该能解决了,想麻烦您帮忙向上打个申请,我和冬冬准备去市里一趟。”
村长夹菜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市里的伯伯?啥伯伯?这结婚证还能找伯伯解决?”
陈烈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又补充道:“本来我也没觉得能成,可人家回电报了,让我俩过去见面说。”
这时代出门不容易,去了市里得住招待所,没介绍信寸步难行。
村长听明白了,点点头,夹了块咸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这事儿,我可以帮你试试,不过烈子啊,你也得慎重,咱这山沟沟里的人去了市里,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准会碰壁。”
“我知道,谢谢村长。”陈烈心里有数,他重生回来可不是吃素的。
李春红在家里坐立不安,不停地念叨:“这孩子,咋就一声不吭地跑了呢?市里哪是那么好去的,别再出啥事儿……”
许冬冬也在一旁安慰她:“妈,您别担心,陈烈做事有分寸的。”她虽然也担心,但对陈烈有种莫名的信任。
陈烈在村长家喝了碗粥,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起身告辞:“村长,那就麻烦您了,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行,路上小心点。”村长把陈烈送到门口。
陈烈走出村长家,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心里默默盘算着去市里的计划。
陈烈走后,村长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嘀咕:“这陈烈小子,鬼点子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又要折腾啥?这又是结婚证,又是市里的,葫芦里卖的啥药?”
陈烈回到家,推开虚掩的房门,一股苞米碴子粥的香味飘了出来。
李春红和许冬冬并排坐在炕上,昏黄的煤油灯下,两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妈,冬冬,咋啦?这脸拉的比长白山的雪线还长。”陈烈笑着问道,试图缓和气氛。
李春红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针线筐:“烈子啊,你真打算跟冬冬去市里啊?这年月,没结婚证,让人当成盲流抓起来咋办?你爹走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可不容易啊!”
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许冬冬也跟着附和:“是啊,陈烈,我虽然想回家看看,但没有介绍信,也不能随便离开。万一……”
她欲言又止,担忧都写在了脸上。
“妈,冬冬,你们就放心吧!我已经找村长帮忙了,明天再去一趟县里的警察局,看看能不能开个证明,这样路上也方便些。”
陈烈安慰道,语气沉稳有力。
李春红还是不放心:“烈子啊,妈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这世道太乱,妈怕你出事啊!”
她紧紧地攥着陈烈的手,粗糙的手掌传递着母亲的担忧。
“妈,我知道您担心我,但这事不能再拖了。结婚证早晚都要办,不然以后肯定麻烦。而且,我还有其他事要去市里办。”
陈烈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语气坚定。
李春红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你自己小心点。去了市里,别惹事,早点回来。”
晚饭后,陈烈和许冬冬回到新房。
昏暗的灯光下,许冬冬的脸上写满了疑问。
“陈烈,你跟我说实话,你去市里到底要干啥?”
陈烈坐在炕沿上,沉默片刻,然后抬头看着许冬冬,眼神里带着一丝深邃:“冬冬,现在时代要变了,林场的猎人工作可能很快要不保了。”
许冬冬一愣:“不保了?为啥?”
“我听王场长说,林场要改制了。以后可能要办厂,所以我打算去市里问问办厂都需要啥手续,也好早做准备。”陈烈解释道。
“办厂?你还会办厂?”许冬冬有些惊讶。
“不会可以学嘛!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陈烈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那……结婚证的事呢?”许冬冬追问。
“去市里把结婚证的事办了,也是正事。咱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但没有结婚证,总归是不踏实。”
陈烈握住许冬冬的手,语气温柔。
听着陈烈的解释,许冬冬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担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陈烈沉吟片刻:“等村长那边申请下来,我再去趟公安局再说。”
第二天清晨,陈烈扒拉完碗底最后几粒苞米碴子,抹了抹嘴,套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棉袄,推门而出。
他特意没叫刘三,倒不是计较那点车费,主要是觉得人家帮了自己不少忙,总麻烦人家也不好意思。
再说,自己一个人去,行动也方便些。
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陈烈紧了紧衣领,大步流星地朝县城走去。
路上,他琢磨着这次去市里办结婚证的事,还有木材加工厂的事,心里盘算着怎么跟市里的领导谈。
到了县公安局,值班警察老远就认出了他。
“哟,陈烈啊,又来啦?这次啥事?”
“想带媳妇去趟市里,想办个手续。”陈烈开门见山。
值班警察一听,脸色就有点为难。
“陈烈啊,你跟许知青那事,咱都清楚。这没结婚证,出去住店啥的,都麻烦啊。”
他压低了声音,“这年月,查得严,万一被当成盲流,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