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心里憋着火,但也知道许冬冬说得对,这年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真要是跟这俩老娘们儿较上劲,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他狠狠地瞪了那俩老大娘一眼,咬牙切齿道:“行,去就去!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把我怎么着!”
三人跟着警察上了警车,那俩老大娘也挤了上来,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陈烈吵得头都大了。
到了派出所,陈烈和许冬冬被带到不同的房间问话。
陈烈心里那个憋屈啊,就跟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又难受。
审讯他的是个年轻警察,一脸严肃地问道:“姓名?年龄?籍贯?跟那女的什么关系?”
陈烈强压着怒火,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情况,再三强调他和许冬冬是合法夫妻,只是结婚证还没来得及办。
“结婚证呢?”
年轻警察显然不太相信陈烈的话。
“正在办,介绍信和单位证明都在这儿,我们来之前还去县公安局开过证明!”
陈烈说着,从兜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证明材料。
年轻警察接过材料,草草翻看了一遍,又跟另一个老警察嘀咕了几句。老警察摇摇头,说道:“这证明也做不了准,现在这世道,假证明多的是。”
陈烈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到县公安局核实,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年轻警察出去打电话核实。
陈烈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心里那个火啊,腾腾地往上冒。
他好不容易才和许冬冬走到一起,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就接二连三地遇到这些破事儿,真是倒霉透顶!
“这叫什么事儿啊!”陈烈心里暗骂,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烈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年轻警察回来了,脸上的表情比之前缓和了不少,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陈烈同志,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年轻警察说道,“我们已经跟县公安局核实过了,你说的情况属实。”
陈烈心里虽然憋气,但也知道不能朝警察发火,只能强忍着说道:“没事,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等一下,”这时,另一个警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许冬冬的档案,“陈烈,这个许冬冬的成分有点问题,她是市里来的知青,你了解她的具体情况吗?”
陈烈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又扯到许冬冬的成分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道:“许冬冬……她之前就是市里人,知青下乡来的……”
“这就没错了,”那警察指着许冬冬的档案,语气严肃,“市里没让这女知青回来,她是私自返回的,按规定得拘留。”
陈烈一听,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一把抓住桌沿,指关节都泛白了,强压着怒火说道:“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来之前,村长已经向上请示过了,上面也同意了,我还带着电报呢!”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电报,用力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派出所里格外响亮。
警察拿起电报,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又丢回桌上,“这玩意儿得核实,要是市里不知道这事儿,这女知青就得拘留,遣返回去!”
陈烈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这警察分明是故意找茬!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和冬冬是正经夫妻,这次来市里就是办结婚证的,你们凭什么拘留人?”
警察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规定就是规定,不服你去告!你走吧,让她在这儿待着,等事情查清楚再说。”
“我不走!”陈烈梗着脖子,寸步不让,“冬冬是我媳妇,我哪儿也不去!”
“随便你,”警察耸耸肩,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查清楚之前,谁也别想走!”
陈烈心里憋屈得慌,像吞了一只活苍蝇,想吐又吐不出来。
他怒视着警察,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知道,跟这些人硬碰硬没好处,只能先忍着。
“那……那我给县里打电话总行吧?”陈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不行!”警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陈烈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快要爆发的怒火,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派出所大厅里,那两个红袖箍大娘正坐在长椅上,一见陈烈出来,立马来了精神。
“哟,出来了?咋地,那姑娘被你害的关起来了?”一个大娘尖酸刻薄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另一个大娘也跟着帮腔:“我说小伙子,你们这些乡下人,不好好在村里待着,跑到城里来干啥?净给警察同志添麻烦!”
陈烈本就一肚子火,听到这俩大娘的冷嘲热讽,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转过身,指着她们的鼻子,怒道:“你们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我和我媳妇是正经结婚,来城里办手续,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两个大娘被陈烈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哎哟,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呢?我们可都是居委会的,抓的就是你们这种盲流!”一个大娘梗着脖子反驳道。
“就是,现在这世道,坏人多着呢!你这小媳妇看着就不像啥好人,说不定是骗婚的!”另一个大娘也跟着附和。
陈烈冷笑一声,“骗婚?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被骗了?我看你们俩才是老糊涂了!年纪一大把,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你……”两个大娘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陈烈半天说不出话来。
三人就在派出所大厅里吵起来了,唾沫星子横飞,像炸了锅的苞米花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你个小兔崽子,敢骂我老糊涂?!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一个大娘指着陈烈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喊道,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