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当时看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直播间，两三百人那种。
直播间里也只有三个主播，看起来也不是很专业，上蹿下跳的，各种煽动。
可是，效果却是极好。
一天下来，起码能卖个两三百台。
所谓的什么高性能手机，所谓的价格给他们彻底打下来之后的，都是套路。
其实买这玩意，真的不如买青橙手机，起码做工用料什么的都扎实多了。而且，价格上，也没多大的优势。
但是架不住人家话术厉害啊，各种吹嘘，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哪怕秦锋这样的，听到了也感到一阵阵迷糊，甚至都有了下单的冲动。
厉害，这是真的厉害！
秦锋又刷了一些直播间，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套路。
这些直播间累积下来，一天上万台销量简直就是小打小闹。要是爆一下，一个直播间说不定都能卖出上万台。一个月下来，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万台，甚至是上百万台的销量。
关键是，这些手机利润真的很高，如果这些直播都是自己培养的，可以说利润的大头基本都在手机厂商这里。
叶胜男在秦锋看这些直播间的时候，人就走了进来。当她知道这是何氏电子玩得新套路之后，也是忍不住一阵吃惊。
“上头，暴利，但是不可持久，会坏了自己名声的。”叶胜男一针见血。她有些不安的看着秦锋，心里很是担心，生怕秦锋会效仿。
毕竟青橙手机或者海外的蓝莓手机，一台还赚不到一百块钱。而这些山寨手机，轻轻松松，一台两三百的利润。
换做是谁，都可能在这巨大利益面前被迷花了眼睛，想找赚这一波快钱。不过，这跟叶胜男的初衷相违背，她自然是有些担心。
秦锋深深看了叶胜男一眼：“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没格局的么？呵呵，赚钱可以，但是也要看怎么赚。”
“这个何一帆在山寨机式微的年代，想到了这一招，真的是很厉害。他倒是也可以站稳脚跟，快速捞取到一些钱。”
“不过，在我看来，他这纯粹就是自掘坟墓。呵呵，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想要洗白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家伙玩这一出，也是铤而走险，对他来说，短期利益更为重要。”
“我们没发现倒是还好，发现了之后，自然是要送他一份大礼。”秦锋脸上露出冷笑：“也没什么好做的，就是给他点点举报，顺便嘛，也帮他扬扬名。”
秦锋对何一帆的所作所为，是一百个不顺眼。
这家伙是赚到钱了，但是也很无耻啊。
毕竟这些山寨性质的手机卖给谁？都是卖给那些没什么钱，却也想要占便宜的。他们的认知程度不高，很容易被蛊惑。本来觉得占到了便宜，实际上却是踩了好大的坑。他们的钱赚得很艰难，说不定一个月才两三千，就这么被坑到了手机里面，这种事情秦锋这样有良知的人自然不会容忍。
……
何氏电子直播部。
这是一整层大楼，然后被分割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房间。
整个大楼，足足有上千名主播。
是的，秦锋还是太保守了一些，事实上，他们的直播间就有上千个，同时在线的，一般也有三四百个，剩下的那些，自然是用来备用。
这天，忽然间那些在直播的主播开始烦闷，直播间是不是的弹出提醒，他们被举报了。
如果是一个两个倒是还好，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些弹窗都开始出现。
显然，这应该是被人给针对了。
负责何氏电子直播部门的人叫何文生，他是何一帆的心腹。直播这件事，是他全权负责的。而整个部门，其实也非常隐秘，跟外界接触不多。大家都知道他们在搞直播，但是直播什么，业绩怎么样，其他人一概不知。
何文生本来心情极为愉悦，直播一个多月的样子，手机销量就突破了百万台，利润高达两个多亿。
而且，直播矩阵还非常火，继续持续下去的话，不成问题。
虽然那些手机卖出去评价不怎么样，但是又如何呢？起码钱是赚到手了！而且，还有很多备用的直播间。一个直播间的店铺废掉了，千万个直播间站起来！
何一帆一开始的规划就是看情况做三个月到半年，何文生却是有些舍不得。他觉得这事情可以长期的干下去！他甚至心里都已经产生了一些小想法，如果何一帆到时候舍弃这些业务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请人代工，然后狠狠赚这一波钱。
他的要求也不高，每个月只要来上那么几百上千万，那就已经很值得了。
何文生做着美梦呢，忽然听到手下人的抱怨声，还有慌乱的声音。他急急忙忙的过来查看，然后脸色一黑，这是被人举报了啊，而且，还是大规模那种。
何文生立刻就做出决定，让一批人启用新的直播间，然后开始投入流量。
很快，新直播间启动，那些直播间倒是可以顺顺利利的开播，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甚至之前被举报的直播间在几天之后，断断续续的开播，影响也没有。
何文生顿时嗤笑一声：“呵呵，跟我玩，还嫩了点。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何文生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何一帆直接转了一篇文章给他，让他好好看看，然后到他的办公室去。
何文生打开这篇山寨手机死灰复燃，坑蒙拐骗为哪般的文章。
然后……他越看脸色就越是阴沉，这是一篇调查报告一样的文章，还有视频，现在已经极为火爆。
这个文章与视频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他们玩的套路基本上无所遁形，被人扒了一个七七八八。
不仅如此，那些山寨手机的马甲还掉了，最后都指向了何氏电子。
何文生心里一阵阵发凉，他知道之前的大规模举报，再加上这篇报道，很明显是有人在刻意针对何氏电子。
他本来还想闷声发大财的，现在事情暴雷，舆论发酵，对何氏电子的指责声很大。这个时候，要是处理不好，他的命运如何，可想而知。
而何一帆给他转发这篇文章，让他好好看看，这里面的意味也是非常值得深思。
何文生心情很复杂，坐在那里许久之后，才勉强想清楚这里面的一些道道，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去往何一帆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