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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罚俸

王洪腿脚一软,直接跪在门口。

完了,这下自己要死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也没人说伴王爷也是一样高危职业啊。

陈念一句话,直接把两个太监都给吓傻了。

刘景真怕陈念把陈皇气出个好歹来,他急得小碎步都顾不上,跑回御书房。

摊上这么一个儿子,就连无后的太监都同情陈皇。

如他所料,陈皇本就气得不行,本想让陈念认错,结果一进来还是那副样子。

越看越气,陈皇怒不可遏之下,抓起桌上笔山砸出。

这东西是用来放置毛笔的,就算是放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

要是被砸在脑袋上,那结果可想而知。

陈皇也是气昏了头。

在扔出去那一瞬间,他脑子清醒一些。

笔山朝陈念面门飞去。

倒也没多大的害怕,这东西可比神箭手的箭慢多了。

他神色淡定,接住笔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十足轻松的模样,把陈皇气笑了,“朕差点忘了,你可是戍边的马上王爷。”

先前的担忧付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恼火。

白瞎自己先前对这个逆子的宠爱了。

刘景进来,立马跪下,“陛下,切莫伤了身体。”

说着,他心里不由埋怨赵王不懂事。

要是砸中了,兴许陈皇会压下火气,就不会计较太多。

可万不该接住,陛下扔出的东西,象征着天子威仪。

你随便接住,让皇帝的颜面放哪?

你将天子置于何处?

换做是刘景,他绝对不闪,砸得头破血流才好。

为人子,小杖受大杖走,天经地义,又不是要命。

不知道刘景内心埋怨,陈念掂了掂手里的笔山,这东西可比砸乔轩的茶杯狠多了,是实心的。

耐打王乔轩挨一下,估计又得晕几天了。

想到这里,他顺手就给放进兜里。

陈念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桌上也没东西可以砸了,倒也不担心又被砸一下。

陈皇直接坐下来,神色不善,厉声质问,“逆子,朕给你的东西,你反倒拿去风月之地!”

“一个受人玩弄的艺伎,你花万金去捧着她?”陈皇脸色阴沉,不怒自威,“朕倒要看看你,怎么狡辩!”

他已经先入为主给陈念定罪了。

朝堂之上,那群御史恨不得天子动怒,送他们名留青史。

陈皇憋着一肚子火气,全都对陈念发出。

闻见天子之怒,普通人都跪了。

陈念不慌不忙,将手中锦盒递给跪着的刘景。

他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说,“刘公公,麻烦你了。”

刘景迟疑一下,这时候还送礼?

他抬头看向陈皇,有些不确定。

陈皇脸色缓和一些,冷哼一声,“呈上来。”

得到允许,刘景忙不迭爬起,双手接过锦盒,迈着小碎步放到桌上。

陈皇伸手就要打开,想到什么,他手顿了顿,不动声色,“刘景,你来开。”

上一次送来的礼物,是一个人头,这次陈皇留了个心眼。

刘景小心翼翼地打开,没有上次那样的场景出现。

锦盒里,不是某个人身上的某个部位,这让刘景松了口气。

赵王还是懂事的。

陈皇看去,一个精致的玻璃花瓶躺在那里。

刘景将其捧出,这样成色的花瓶,让人吃惊。

陈皇接过来,仔细打量,原本充满怒气的脸,也逐渐被惊疑盖过,他出声询问,“刘景,库房里可有这种东西?”

刘景仔细回忆,摇了摇头,“陛下,库房中从未有这种琉璃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到什么,低下头往后退去。

库房里没有,意味着这不是皇帝赏赐的。

气氛沉默下来。

打量着花瓶的陈皇,缓缓抬头盯着陈念,他需要一个解释。

陈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咳了两声,“嗓子有些干。”

见他还要卖关子,陈皇压着火气,冷哼道,“来人,给赵王奉茶。”

逆子变赵王。

陈念撇了撇嘴,王洪过来奉茶时,陈念抬手打断,拿出一个玻璃杯说,“温茶。”

又是一件琉璃杯。

这下陈皇表情更加不对劲了。

王洪不敢说什么,将不热的温茶倒入玻璃杯中。

陈皇就这样盯着,陈念慢悠悠地喝茶,就好像杯里的茶水是什么琼浆玉液一样。

就在陈皇又要生气前,陈念方才慢慢开口,“我认识一个西洋人,干琉璃买卖的。”

“温室大棚的琉璃,就是在他那买的。”

短短两句话,交代了一切。

你儿子,有路子。

他有琉璃,不是你的。

陈皇的表情很精彩。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面迟疑,再到现在的默不作声。

他回过味来,想起温室大棚,眸中闪过惊讶之色,“所以......你的那些琉璃......”

喝完一杯茶,陈念斜睨了老爹一眼,“老爹不信可以去赵王府,你的琉璃一件没动。”

说好的赏赐,结果自己还不能动。

陈念有些鄙夷皇室的做法,赏赐点东西,非得人供起来不可。

听到这话,陈皇干咳两声,“朕说过赏给你,就是你的,哪里是朕的?”

这话说出口,陈皇都感觉有些尴尬。

当老子的,怀疑儿子败家,结果人家是自己买的琉璃。

刘景察觉这一点,当个透明人去将陈皇扔掉的奏折捡起来。

为了维持自己皇帝的威严,陈皇板起脸来,继续教育,“不过,这事还是你不对,一名艺伎,你竟拿出万金。”

越说底气越足,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可知,一万金能做什么吗?”

陈念点头,“知道啊。”

“但花都花了。”陈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耸耸肩说,“总不能要回来。”

陈皇语塞,你知道还这样干。

“知道就好!”陈皇眉头皱起,严肃训斥,“你可知朝堂之上,多少人向朕弹劾此事,你是大陈的王爷,行为举止都关系到皇室颜面!”

陈念撇了撇嘴,一脸不满,嘀咕道:“又不是花他们的钱。”

“赵王!”陈皇拍桌,严厉道,“难道要朕让皇后来教导你?”

“此事有一不可有二!”

知道陈念怕皇后,陈皇也是拿着把柄,冷笑道:“一掷万金,你也不缺花费,削去赵王三年俸禄充入国库,你给朕回去好好反省!”

好嘛,陈皇直接一手空手套白狼将陈念三年俸禄拿去。

见陈念一脸不服,刘景眼皮直跳。

这活祖宗啊,陛下都不怪罪了,竟还敢不服。

他急忙给陈念使眼色,还不快谢过皇帝仁慈?

陈念瞥见颜色,心底有些诧异,怎么觉得这个老太监对自己还挺上心的?

不过确实也不该刺激陈皇,他只好不情愿地行礼,“谢老爹仁慈宽厚。”

陈皇看他低头,火气总算消了。

坐在那儿,陈皇也不让人抬头,哼了一声,“念在你也是被繁华所欺,王洪。”

受到召唤,王洪麻溜地滚进来,进屋便拜,“陛下,小人在。”

他眼睛盯着地面。

陈皇淡淡地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去赵王府,日后赵再遇到这种事情,你替朕好好监督!”

这是给陈念找了个管账的啊。

陈念不乐意了,自己挣的钱,还得让人管?

他抗议道:“老爹,我凭本事挣的钱!”

陈皇只是看了陈念一眼,就让陈念闭嘴了。

没办法,谁让皇帝最大。

陈念出宫的时候,身边的王洪隔着三步距离跟着,都不敢抬头。

入宫一趟,搭进去一个上好的琉璃瓶还领了一个管账得回家。

自己要是陈念,也会觉得不顺气。

王洪觉得自己未来似乎更加黑暗,只希望这股气别撒在自己身上就好。

走出宫门,陈念原本带着怒气的脸,一下平静下来。

他瞥了眼王洪,不见愤怒,笑眯眯地说,“王公公,看来我们成一丘之貉了。”

“一、一丘之貉?”王洪傻眼了,他读的书少,这个成语真的是这样用的吗?

陈皇让王洪来监督陈念,这对陈念来说,简直是......太好了!

玻璃厂的玻璃变现,又不能那样明目张胆。

现在好了,有王洪这个宫里人作保,谁还敢怀疑自己卖假货?

陈皇的处罚作出,罚三年俸禄。

在官员身上算是严厉,可对陈念来说,简直不痛不痒。

毕竟陈念本来就没有多少俸禄。

他是王爷,王爷基本上都是靠封地养活的,朝廷的那点俸禄,自己还真看不上。

加上这些年来,他都是自己在边疆自力更生,朝廷那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

对于外人来说,封地所在的边疆本就苦寒之地。

又被削去俸禄,可见这个处罚也是极重。

那些人动了心思,这是真卖了御赐的琉璃?

不然陈皇又怎舍得这样处罚陈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