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看到了,她咬了咬牙,头上的剑簪微微颤动。
她大致能猜出,为什么山匪会要自己过来。
是晋王,被打得受不了了,让山匪换王妃过来挨打。
她不禁感觉悲凉,这样的人,却是自己要依靠的人。
脑海里,那双冷漠的眼睛挥之不去。
若是此刻他在,又是什么样的结果?
林念盯着晋王,缓缓点了下头。
晋王大喜过望,生怕山匪不相信,一把扯开林念的衣袖,露出那里常年殴打的疤痕。
浣衣局的三年,那些伤,挥之不去。
就连山匪看了,也不由惊讶。
在他们印象中,王妃不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吗?
怎么会有林念这样满身伤疤的人?
晋王再次磕头求饶道:“把她带走,让我回去吧。”
他也是天真的人,竟妄想与山匪谈条件。
面对他的求饶,山匪只是扔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把匕首,落在林念前面,山匪看向她,淡淡说道:“和山匪讲信誉,你脑子也是有病,妹子,这狗东西这么没种,不如直接杀了,随我们回去罢了。”
晋王渣的,连山匪都看不下去。
林念捡起匕首,吓得晋王鬼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做!”
不能?
林念双手死死握住匕首,把自己献给山匪的时候吗,你怎么没有这样想?
她带着愤怒冲向晋王。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杀死晋王时。
却见匕首一转,对着身边山匪刺去。
事发突然,可匕首却不得寸进。
山匪双眼紧盯林念,大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也是此时,现杀机!
与林念同来的太监从暗处出手,一把薄细长剑朝山匪杀去。
山匪后脑传来一股凉意,千钧一发之间,他低吼一声,强行转身。
剑刃划过头皮,溅起血液。
一块肉被生生削落,疼得山匪双目通红。
“找死!”
连那名小太监也没想到,这山匪竟有如此实力。
扯着林念的手腕,将人朝一旁扔去。
林念后背,重重砸在墙壁上,疼痛席卷大脑,让她难以呼吸。
她的骨头好像断了,双眼死死盯着小太监那边。
山匪们反应迅速,像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很快就包围小太监。
一击不成,小太监陷入包围。
他忌惮地盯着山匪,“你们绝非一般山匪,到底是谁!”
寻常山匪,怎么可能躲过自己那一剑?
这种面对死亡的直觉,除了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家伙外,不会有其他人。
“你们是兵,是精锐!”小太监一口道出他们的身份,让山匪面若寒霜。
领头山匪冷冷一笑,“是又如何,一个死人,注定无法泄露出去。”
血液打湿山匪后背,血腥味在洞内飘荡。
林念强迫自己清醒,咬着牙爬向晋王。
趁着山匪没空理会,她在晋王身边低吼道:“快跑!”
后知后觉的晋王,朝着外面连滚带爬,他似乎忘了,自己名义上的王妃,此时后背受伤。
他抛弃林念,直接将人扔在山洞,只顾自己求生。
林念艰难爬起,后背传来一阵阵疼痛,让她的脸色苍白。
“想跑?”一名山匪看见晋王跑出山洞,勃然大怒,向外面追去。
小太监抓住机会,手中长剑寒芒闪烁,化作繁星点点朝着周围几个山匪而去。
那名山匪手中刀刃匆忙抵挡,数道火花飞溅,异常激烈。
剑犹如长了眼睛一样,与刀身碰撞后弯曲一点。
蜻蜓点水一样,在其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起初不察,山匪又挥动几下刀。
脖子迸出一道血柱,他惊恐捂着脖子倒下。
这一幕,让其余山匪不敢大意。
“秋水剑法,呵呵,那狗皇帝堂而皇之的,拿走那么多宝贝。”
领头的山匪冷然一笑,竟是看出剑法来历,更是不给小太监机会,下令道:“一起上,我看他有多少手可以挡下!”
腹背受敌,小太监险象环生。
领头山匪势大力沉,一记力劈华山落下。
小太监柔软的剑身挡下,颤抖不已。
不待喘息,身后劲风扑来,他来不及回防,肩头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受伤之下,小太监战力极速下降。
林念眼中的希望之火扑灭。
一名山匪追着晋王出去,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头儿已经发话了,你这狗东西没用了!”
晋王落荒而逃,他脚上的鞋子早就没了。
光着脚走在林中,被石头划出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他惨叫一声摔倒,身体滚动,脸上也被划出数道伤疤。
那张英俊的脸,算是毁了。
山匪见状,狰狞一笑,不紧不慢地擦着手中柳叶刀。
晋王吓得魂不守舍,他拖着伤腿,往后退去。
这种猫戏老鼠,让晋王近乎崩溃。
“本王是王爷,是皇帝的儿子,生来尊贵,不能死在这里,不可以死在这里!”
他已经是穷途末路,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匪,他绝望了,发疯一样大喊,“救命!”
“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能救你。”山匪也玩够了,眼中鄙夷。
一点骨气都没有,大陈的王爷都是这般品性?
山匪扬起手中柳叶刀。
晋王身下一股骚味传出,竟然是吓尿了。
忽然,他脸上又哭又笑,越发癫狂,“你来了,快救我!快救我!”
他跪下来对山匪那边疯狂磕头,“救我,我什么都给你,不管是名单还是其他的,我都给你!”
山匪只当是晋王吓傻了,失去耐心,就要结束他的生命。
晋王猛然抬头,嘶吼道:“救我,九弟!”
“你是想要让他发现本王,好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对吧?”
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足五尺!
山匪猛然回头,映入一双冷漠眼眸中。
脊背瞬间被冷汗覆盖,山匪心跳骤然一停,重新跳动后,他厉声道:“你是何人?”
陈念冷漠地看着晋王,晋王匍匐在地,嘴里只是不断地重复,“救我,求求你救我。”
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站在身后,不知看了多久。
山匪越想越觉得惊悚,他甚至怀疑,那是人是鬼?
只可惜,这个答案他是弄不清楚的。
陈念淡淡地说,“动手。”
山匪一惊,正要通知山洞那边。
他张嘴用力大叫,却发出‘嗬嗬’漏风声。
他缓缓低头,身上衣服晕出红色,三个伤口。
扭头看向身边。
不知何时,刘三刀已经收刀入鞘,就像是杀了一只鸡那样轻松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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