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焱,你何不去死?
尖锐质问,直刺走下的二人。
萧焱与乔轩便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副将是萧焱的手足,为将领者,竟眼睁睁看着其被纨绔欺辱却无动于衷。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更让人不明其所想。
陈念盯着那沉默不语的人,嗤笑出声,“还是你觉得,那些人说得对?”
当大哥的不出头,让小的出来顶?
乔轩有些看不过去,出声鸣不平,“殿下说得太过了。”
“是骂他,没有骂你?”陈念冷笑一声,“本王实在想不明白,口口声声为林念好,却让她与这些禽兽为伍,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乔轩无言以对,他也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不堪。
只是,他看向林念,哪怕是这些人,也比林念一个人要好。
在他认知中,女人只有嫁给一个男人,才算是好。
注意到他的目光,林念心底很不舒服。
若不是乔轩将名单送到祖母那里,自己不愿意让祖母失望,根本就不可能过来。
她想,乔轩许是恨自己夺走乔萱十五年的人生,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恨?
数次把人推向火坑,都是一个由头。
为你好。
这样的好,恕林念无福消受,何不给乔萱?
看向为自己受伤的副将,原本她以为这是萧焱的副将,听令萧焱行事。
现在看来,这副将并不是如此。
对方为保护自己受伤,但也得罪了那些纨绔。
纨绔虽然讨厌,有一句话说得没错。
在京城里,区区副将实在太小了。
纨绔执意报复,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想到这里,林念起身,冲着陈念缓缓行礼,“民女想请王爷主持公道。”
“林念?”乔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主持什么公道?
难不成在林念看来,自己也是在害她?
他眼中流露出受伤神情,仿佛被伤害的小兽,甚至有些委屈。
这让林念费解。
委屈?
他委屈什么?
自己被羞辱,副将差点被杀死。
而始作俑者的乔轩高高在上,有什么可委屈的?
林念越发不能理解这位和自己相处了十五年的兄长,以前的乔轩是这样一个没脑子的人?
面对林念的请求,陈念抬了抬眼皮,淡淡地说,“你要什么公道?”
像上次那样虎头蛇尾的话,陈念懒得继续管。
林念学着男子那样拱手行礼,认真说道:“民女想让王爷作证,是那些人动手在前,我与金平不得已出手。”
金平就是那名副将。
不为自己考虑,林念也需要为金平考虑。
得罪那么多人,未来如何不说,就连之后也会充满危险。
至于说萧焱......
林念觉得陈念每一次锐评都十分准确。
那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对自己无情,对属下无义!
连自己的副将受辱,都作壁上观,还指望他能出头呢?
思来想去,唯有陈念最为靠谱。
别的不说,这里的人都是陈念打残的。
论罪起来,陈念也脱不了干系。
加上赵王的军中威望,若金平想要更进一步,被其记下才能更长远。
林念不再像以前那样,想的不过是儿女情长,这段时间随着与丘载道学习,她会想得更长远。
这般关系牵扯上,金平未来可以更进一步。
陈念扫了她一眼,眼睛像是一面镜子,能够清晰映射出林念所想。
他笑了,冲坐下后就没说话的金平说,“有人要本王帮你,你领不领情?”
金平欲言又止,他抬眼看向萧焱。
其实今日他对萧焱有些失望,并非属下对上司,而是萧焱对林念的态度。
金平喜欢林念,他自跟随萧焱起,就常看见那活泼林念是如何爱萧焱。
他将自己的爱藏在心底,衷心觉得萧焱才是林念良配。
可今日,萧焱没有帮忙,而是选择看着林念受辱,让他的那份感觉动摇了。
心底喜欢的人为自己寻找庇护,金平起身拱手。
没有说话,却表明了态度。
萧焱眼中带着不敢置信,似乎没有想过,金平竟然真会接受。
难不成,真觉得自己护不住?
陈念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当大的不能扛事,还指望下面为你效死,真不知道你是蠢还是自恋!”
连这点为将之道都不懂,陈念真怀疑他少年将军之名,是不是自家老爹看在萧家的面子上给的。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
各家纨绔的长辈齐聚,但无人敢冲进去。
里面可是赵王殿下,圣眷正浓不说,疯王的名头也让这些人怯步不前。
徐尚书满脸焦急,在门口对朱桓大发雷霆,“人都快死了,你还不进去救人!”
朱桓心底腹诽,“你儿子还在里面呢,你自己怎么不进去!”
面上,朱桓为难道:“徐尚书,这赵王殿下有令,下官实在难办。”
徐尚书面色难看,换一个人,他都已经冲进去了。
谁让陈念说杀人是真杀,他们谁也不敢赌。
已经有人向陈皇送折子了,能压住陈念的只有这位天子。
丘守诚来到,也是着急,但他知道朱桓办不了事。
来到刘三刀面前,他拱手说道:“还请向王爷通报,二弟顽劣,守诚在这里赔不是。”
语毕,他对着门作揖一礼。
刘三刀看他如此,便再次敲门。
这一次,陈念回应了。
“让姓徐的和丘守诚进来。”
姓徐的......
刘三刀看向徐尚书。
徐尚书也顾不得自己连名字都混不上,急忙进去。
丘守诚好心提一句,“徐大人小心脚下。”
徐尚书一进去,就踩到什么。
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什么东西上。
他正要骂,屁股下传来虚弱求救声,“爹,救、救我......”
他忙低头看去,就见自己一屁股坐在徐清身上。
吓得他连忙起身,拍着徐清的脸,“清儿!”
徐清欲哭无泪,“爹,你刚才踩到我的手了。”
本来伤还没那么重,可现在被这样一坐,直接把他骨头坐断两根。
徐尚书拉起儿子就要走,陈念阴沉的声音从酒楼内传来。
“本王让你们走了吗?”
回头看去,陈念大马金刀坐在酒楼中央,神色阴沉如水,眸色中透着阵阵危险。
徐尚书也来了火气,“赵王殿下,臣不过是为朝廷分忧,您却如此心胸狭隘报复臣之子!”
“报复?”陈念笑出了声,他冷冷盯着徐尚书,“你家好儿子,动了刀子,差点要了别人的命。”
他指了指受伤的金平,淡淡地说,“不给个交代?”
儿子都快被人打死了,转头还要自己给交代。
徐尚书也是气笑了,“他哪有清儿伤的严重!”
闻言,陈念摇了摇头,“那不一样,你儿子是本王打的,而他可是你儿子打的。”
陈念自顾自斟茶,“本王的玄虎被这些人砸瞎一只眼,你说,该不该打?”
玄虎?
徐尚书愣住了。
刘三刀明白王爷意思,指向外面马车上的玄虎纹,“王爷的马车。”
仅仅是砸坏马车,就差点把人打死。
徐尚书咬着牙说,“赵王殿下不觉得太过了吗?”
“过?”陈念哑然笑了笑,倏地,倒满茶水的杯子直接砸出,擦着徐尚书的脸飞出去落在地面飞溅,“那是本王的玄虎,多少次厮杀!多少次流血而来!徐尚书是觉得,边疆鲜血不值钱,还是觉得你这犬子的命贵!”
他表情变得怒不可遏,指着徐尚书鼻子就骂,“本王觉得,是你对本王有意见,所以让儿子意图行刺!”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九族都不够杀的。
徐尚书的心脏突突直跳,原先的怒意全消,神色惶恐。
“微臣绝无此意,犬子也不是刺客!”徐尚书放下脸面求情,“殿下,犬子只是一时冲动,请殿下恕罪!”
陈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被打的又不是本王。”
明白意思,徐尚书忙向金平开口,“这位公子,犬子冲动,老夫在这里为其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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