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快把我昨天难受掉的眼泪还给我。”
徐兰芬翻了个白眼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是这么练就出来的,别谢我!”
话音落,周芸芸刚好数完一叠大团结,
“八百块?您下放这几个月就赚了这么点,芬儿啊,你努努力啊,我以后还怎么躺平……”
毕竟她现在也是身价小一万的富婆了。
若是在以前这八百块还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徐兰芬眉心一跳,“哟,这口气大的,是从姑爷手上抠出不少钱?”
周芸芸嘴硬,“我就不能是自己赚的?”
徐兰芬吐槽,“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信里面说的那个工作,一个月能有三十顶天了,你统共就工作了三个月,现在能存下八十,我都算你狠!”
“妈,你太狠心了!”
周芸芸委屈,“我在家天天担心你,你就这么对我?”
“囡囡乖。”
徐兰芬哄着,“妈就喜欢给囡囡挣钱用,给囡囡养的白白胖胖,快说,姑爷给你多少钱,让我鉴别一下他的真心?”
周芸芸偷摸的将存折本都拿出来,“说是给我的聘礼,全部加起来一万出头,我想着你在这边不是做生意方便,需要本钱不?”
徐兰芬想过姑爷的工作保守估计身上应该有个两三千块钱,但没想到出手就是一万块。
这年头能攒下一万块的还真没有几个。
不过眼下徐兰芬手头上的钱还够用,“这个你先拿回去,妈不能太招人,要做大生意还得等到78年。”
“那行,我先拿回去,我明天要去羊城,完事儿了可能就直接回京市,妈……”
徐兰芬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红着眼眶笑道,
“别婆婆妈妈的,你看到了,妈除了黑点没什么变化,也不用担心我跟你爸,你就踏踏实实的等着明年我们得胜归来。”
“嗯!”
母女两聊完,周芸芸心里还是不舍,但时间已经很晚。
她也怕耽误两人的休息时间,站起来告别,
“妈,记得给我写信。”
徐兰芬挥挥手,“好好跟姑爷过,别欺负人家!”
而另外一边,周教授也神情复杂的拉着刘琛的手,
“有些事,你不必问,问了也没有结果。”
刘琛不解,“那您想过会给芸芸带来什么后果?”
周教授表情一滞,“国大于家,再说当时确实情况紧急,内忧外患的。”
“您是说研究所里有内鬼?”
周教授没有否定,“我下放前有人意图想拿走的我关于核动力的研究报告,我留了一手,将报告分成三份存放在安全的地方,他们拿走的英文书是开篇,但不是核心数据。”
“我知道你对这方面也有兴趣,作为科研人,我希望你往这方面发展。”
刘琛心中惊骇,“爸,您知道是谁?”
周教授凝视着他,抿唇一笑,“你怎么不问那份核心数据在哪里?”
刘琛垂眸,“爸您要想说,肯定会告诉我,您不说自然有您的道理。”
周教授满意的点点头,“好,我果然没看错人,这份资料我本来属意的人就是你,只是现在你跟芸芸结婚了,我怕你走上这条路会害了芸芸。”
他自己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自从接下那个任务,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
这次下放的路上,要不是提前下了火车,怕是现在已经没了性命。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周教授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坐的那节车厢脱轨,整节车厢的人无一生还。”
刘琛惊恐的睁大眼,“那爸跟妈?”
周教授摇摇头,“我们提前下车了,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华夏潜在危险还很多,若不是因为芸芸的关系,我会毫不犹豫的把数据交给你,但现在我怕……”
怕同样的事发生在唯一的女儿身上。
可作为科研人,他又怕万一自己回不去,毕生的心血会付诸东流。
只能自私地赌一把,让两个孩子分开,起码能保证芸芸的安全。
“若你愿意跟芸芸分开,这些资料的下落我会告诉你。”
刘琛不解,“是我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周教授摇摇头,“你很好,可就像我说的,科技浩瀚,不负国家,就只能辜负家人。我作为一个父亲,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我的女儿快快乐乐的活着。”
“若那些人知道我的核心数据在你那里,找不到你,就会去找芸芸。”
刘琛迟疑,他从小在海边长大,对海洋有着天然的好感。
十来岁的时候他就想,若是能船舶能下到海底,那是不是就能见到海底龙宫了?
那时候被村里的人笑话,说他是痴心妄想。
结果他跟着二舅去城里看大舅,看到大舅家的报纸上写着漂亮国已经发明这样的船舶。
小小的男子汉,从那时候就在心里立下的伟大的愿望,
“他要建造第一艘能沉入海底的大船!”
此时此刻,星光倾泻,
他知道,周教授是国内研究核潜艇第一人,能让周教授被围追堵截的数据一定会让华夏迈进一大步,可若是因为这个放弃芸芸,
他舍不得。
刘琛回望周教授,目光坚定,
“周教授,我不认可你的话,事情不一定非彼即此,我热爱我的工作,也照样能抽时间把芸芸照顾好,我很敬佩您,但我也相信靠自己也能走到那一步。”
周教授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我的老同事吴非,你先去见见他再说,还有我下火车的时候见过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同志,除了京市的两个兄弟,你还有其他兄弟吗?”
……
两人从牛棚回到家,
周芸芸显然心情不错,美滋滋的从那叠大团结里抽出了两张,“来,我妈让我给你买衣服的前,说是新姑爷该得的礼。”
刘琛苦笑,“工作服够穿,你拿着买新衣服!”
“那行。”
周芸芸收钱的手贼快,还乐颠颠的朝着刘琛抛了一个眉眼,
“阿琛,你可真好!”
看着她媚眼如丝,刘琛腰腹收紧,拳紧手指站起来,“我去外面冲个凉!”
周芸芸不解,“出去前不是洗了吗?”
“再洗洗!”
不洗冷静不下来。
两人各怀心思的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刘琛送周芸芸去渡口搭船,“这次演出需要多长时间?”
周芸芸也不知道会有多久,只含含糊糊,“师傅说这次慰问演出在海边,应该得有个三四天吧,我这边完事儿了之后会直接跟着团里回京市。”
刘琛深眸幽暗,
“袁青也在?”
周芸芸回的理所当然,“对呀,师傅是这次的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