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视频传到警方这里的时候,祁景辞作为裴延川的代表律师,很快就把人保释出来了。
两道挺拔的身影缓缓步出警局大门,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落,为裴延川冷峻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走出来的时候,眸子里一片幽黑冷沉,满身的煞气。
祁景辞被他一个电话叫过来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紧赶慢赶着来,到了才捋清楚前因后果。
也多亏了温漾拍的那个视频来得及时,后面的一切都很顺利。
祁景辞身着笔挺西装,拍了拍裴延川的肩膀,知道他现在心系某人,也没多说别的。
“后续温哲这里,我会继续跟进,你就赶紧先去看看你家那位吧。”
刚刚看视频里那惨烈的样子,伤得就算不重,人应该也吓得不轻。
“谢了,我那里还扣着几个记者,中午撬开了他们的嘴,说是收了许家的钱,还要辛苦你帮我走一趟。”
祁景辞点头,爽快地应下了,也就没再逗留,准备驱车前往度假村。
裴延川脑子里还是刚刚在警局看到的那个视频,挥之不去的。
他才意识到温漾是故意的。
她今天就是为了特地激怒温哲,要他朝她下死手,才会回的金澜公馆。
心里有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感。
他如果没及时赶到呢?
警察如果也来迟一步呢?
想到某种可能性,后知后觉的慌涌上心头,他烦躁地揉了揉额角。
温哲这个人,他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侧头时才看到正拿着个平板赶上前的袁骏。
“刚刚不是让你去医院守着她?”裴延川锋锐的眼尾扫过他,冷声问。
袁骏挨了自家老板凉飕飕的眼刀,额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裴……大裴总让人把我撵出来了。”
“你可真行。”他恨铁不成钢地轻嗤了一声,“现在先去医院。”
“她的伤严重吗。”
裴延川正迈腿要进车里的时候。
袁骏顶着裴延川周身散发的低气压,硬着头皮递上了平板。
“您要不还是先看看这个?”
袁骏的手指微微颤抖地点开了那个已经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的视频。
平板里响起了温漾的声音。
“我在这里澄清,我和裴氏集团的裴总并不是网上传的那种关系。”
裴延川一愣,紧接着皱眉,从他手里接过平板。
画面里,他看见温漾苍白的脸,脖子上还有未散去的淤青。
她的声音带着点哑,却异常坚定:“在网上爆料的人是我的养父温哲。”
“就在今天中午他还在家里对我进行了单方面的施暴,这次的不实爆料也是他对我的一种报复。”
“温哲一直有暴力倾向,今天我已经向警方提供了视频证据,我的母亲徐知念也是在被他家暴后提出的离婚。”
“温哲在无意间得知我的母亲和他离婚后过得很好,心理扭曲,想要报复,所以才随意散播各种不实言论,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我和裴氏集团的裴总,是同年出生的,所以并不是网上说的同母异父的兄妹关系。”
“这次度假村的项目,也是通过正规渠道,在IGC乔梓奚乔总的引荐下参与的。”
“所以,我想在此申明,我和裴氏集团裴总,只是工作中的上下级关系。”
随着话语落下,视频里的她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我们不存在任何其他的关系。”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再过多地关注我的私生活,接下来的日子我也会出国深造,继续提高个人的专业能力……”
裴延川捏着平板的手收紧,从看到视频的第一秒,他就拧紧了眉,心神不宁。
此时心里也仿佛被什么紧紧揪住,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视频定格在最后一秒,裴延川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他打开车门上车,声线像冰棱子一样冷,“去医院!”
袁骏反应过来,也紧忙坐上副驾驶,“裴总,我在医院留了眼线,半个小时前,温小姐已经办理出院,前往机场了。”
“那就去机场!”
裴延川的手机屏幕上,温漾的名字在不断地闪烁,却始终无法接通,那“嘟嘟”的忙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他的心上。
他紧抿着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与不甘,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几乎要将手机捏变形。
车窗外风景如电影胶片般掠过,那不断循环的忙音,让裴延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挂断,再拨裴玄予的电话。
袁骏偷偷在后视镜里瞥了眼自家老板,提醒司机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快点。
车速不觉又加快了几分。
……
温漾买了最近的一班飞英国的航班。
机场大厅内,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温漾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吓人了,她特意回去翻了个薄围巾遮好,脸颊上也贴了张纱布,肩上随意搭着一件薄外套,神色略显疲惫。
而慕斯珩站在她身旁,身穿笔挺的休闲西装,正认真地在自助值机前操作着,偶尔转头望向温漾,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怀。
他在网上看到温漾发的视频后,第一时间就给她打了电话。
巧就巧在,他今天刚好也要回英国,特意和她改签成了同一班航班,说是刚好有个照应。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选好座位后,打印出两张登机牌,轻轻递给温漾,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漾漾,手续办好了,我们准备安检吧。”
温漾接过登机牌,垂眸点头,很轻地说了声,“谢谢斯珩哥。”
正要抬步往安检口走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声音穿透人群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温漾的耳中,“温漾!”
她身形一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缓缓转头,视线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定格在那个正大步流星向她走来的身影上。
阳光透过机场巨大的玻璃窗。
斑驳地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却也映照出他眼中那抹不容忽视的坚决。
他每一步都跨得很大,仿佛要尽快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周围的行人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他,一步步清晰地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