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弘智心中本来是有所怀疑,但听到自己外甥的话之后。
仔细的思索了片刻,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让我依旧怀疑,这就是故意给我们下的一个套。”
“如果陛下真的驾崩了,为什么不让我们接近?”
“或许这是为了王权交叠之时更加安稳,但他不应该去选择李宽,更是应该去选择李泰,或者是吴王李恪。”
“甚至我都怀疑,因为陛下驾崩太过于突然害怕出现别的变故。”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宽必须死。”
齐王李佑眼神越来越亮,他之前也确实有所怀疑,就连虞世南都说过,父皇还活着,于是男是个什么德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曾经那可是他的老师也教导过他学习。
他可没少被打板子。
如今这个老家伙说的话,还一时间把他给误导了。
他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都变得更加的明显:“现在我们最主要的就是要查到李宽的所有行踪,之前有人给我送过一条消息,我没想过那条消息是真的以为是有人在背后谋划。”
“我现在感觉很有可能那个家伙是在故意的帮我们,又不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
“肯定很明确,就是希望能有从容之功,又不希望参与到夺嫡之争。”
“对于这种种人,我倒是非常的喜欢,他不可能骗我。”
“消息都已经给到了我这里,那我们现在立刻做出准备,李宽离开了皇宫,到了路上,我们完全可以快速的策划这次的行动。”
而此时李宽离开了皇宫,去往了蓝田县。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值午时。
头顶火辣的太阳,让他此时不想再走下去。
站在树荫下,看着那随风摇曳的麦穗,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而且他也看到了地头田间忙碌的人。
目光转向了旁边的程咬金:“你去叫一个人过来,我问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看起来像是丰收之际,只不过我看他们脸上好像没有多少的喜悦。”
程咬金快步跑了过去。
他现在已经换了一身装扮,看起来就像是商贾。
“有没有兴趣聊一聊?”
“给钱的那种!”
程咬金说话从来都是那么直接,但却能直接说到人的心坎里。
那名老农听到此话立刻是点了点头。
在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跟着程咬金来到了李宽的面前,行为有些拘谨。
一看就知道面前的人非富即贵,而他只是田间老农这种人他们得罪不起。
“不知这位少爷想聊什么?”
李宽笑着问道:“我刚才看了你半天,你在田间劳作又是丰收之际,为什么看你脸上表情好像非常不高兴。”
“而且还是一副踌躇的样子,难道是家中有事?”
其实他早就已经观察了很久,除了这位老农之外,其他在田间劳作的人也是同样的表情。
况且现在都已经是中午了,应该是回去休息,否则很容易中暑。
不要小看古人,他们对于田间劳作都有着自己的智慧。
老农脸色猛的变了,急忙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的僵硬:“少爷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里的事情,但是我不能说。”
“即使我说了,可能你不会相信,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并没有踌躇。”
“只是心中在想着家中事儿。”
他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一是紧张,二是因为尉迟敬德的目光不善。
尉迟敬德本就是黑脸的样子,皱眉的时候更是看起来凶神恶煞。
“你这老儿,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说了也不会掉块肉,何况就算是有什么冤屈的事儿,我们家少爷也能帮你摆平。”
李宽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警告过两个人,千万不要说漏了他的身份,对外就称他为少爷。
此时他笑着说道:“行了,别吓到了这位老伯。”
“我就是随便的问问,更何况我也是初到此地,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我只是看到田间丰收,来年肯定能过一个丰厚年。”
“仅仅只是因为好奇心。”
老农看面前的富家子弟确实不像坏人。
微微的犹豫之后,他还是说出了实话,他有些苦涩的道。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整个蓝田县的所有农户,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田产。”
程咬金下意识的问道:“这怎么可能?”
“佃户分的可是永业田,你们的田地怎么就没了。”
老农苦涩的道:“郧国公说这里的黑山是他的地盘,靠近黑山周围的所有农户都要上交税负给他。”
“他按人头收税,没有人敢得罪他,只能乖乖的弄人头去交税。”
“可前几年天灾人祸,交不上那些税负,就只能是拿田地来抵,所以慢慢的就全部都落在了他的手中,而如今我们还需要交其他的税。”
“如果还交不上,只能是成为他的家仆。”
老农可能也是心中憋了很多的事情和委屈,所以现在他毫不犹豫的直接把所有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越说越是觉得气恼。
“之前说的好好的,只要是我们成为了他的家谱,为他耕种就能让我们吃饱饭,可是现在一日两餐变成了一日一餐。”
“那些稀粥清汤寡水,都能数得清完底有几厘米,好多人想要逃,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
“蓝田县完全被他给毁了。”
“我们脸上肯定是笑不出来啊……”
听着这些话,程咬金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这里可是在蓝田县,距离长安总共也不到几十里路,在这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然而这些事情却仿佛是被人刻意的压了下来,皇宫之中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就连他们也没有收到消息。
事情有些大条了。
程咬金目光看向李宽,眼中也带着一些担忧。
张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平时和这个家伙也不对付。
但他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有的评判全部都交给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