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李宽脸上神情淡漠平静,但说出的话却振聋发聩。
“君为舟,名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要的其实很简单,谁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便为谁而拼命。”
“天灾无法避免,发生大灾之时,最主要的是该怎么想办法让灾民活下去,同时给他们一个未来的希望。”
“什么叫做希望?”
“希望便是他们觉得自己的未来不会迷茫,而且相信自己会越过越好。”
李泰怒声反驳道:“你说的倒是简单,就给那些灾民吃粗糠吗?”
“那种东西那是人能吃的?”
“我看你就是想要故意的克扣,你比那些贪官污吏更可恨,更恶毒,根本不把普通百姓当人看。”
李宽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说道:“吃了便能救命,不吃,只有等死了。”
“而且就像你说的一样,大灾之时灾民不是人。”
“在这个时候也是时局最为动荡之时,给他们一口能吃的东西,他们便不会去心声翻译,如果把他们饿急眼了,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这都还只是次要。”
“最重要的则是以工代赈。”
“我们可以给灾民一口吃的,但吃的绝对不会好,甚至未出生的东西都可以喂给他们吃,如果他们想要吃得更好,那就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得粮食。”
“何况那些贪官污吏看到这些粗糠,根本就不会有人打主意,更不会有人刮一层油。”
“由此可以很好地将那些赈灾粮食,及时的送到灾民手中。”
说到这里,李宽的目光看向了房玄龄:“房相,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去做,需要带钱过去吗?”
“剩下的甚至都不需要我去说,相信你也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费朝廷的一分一毫,只需要对当地的乡绅豪门伸手,他们会非常乐意的送钱,到时候我还会送他们一份大礼,就比如说让他们弄一些作坊之类的东西。”
“他们只要是需要用人,那便是带来了机会。”
“在大灾之时,人力最不值钱,想吃的好,就需要让他们自己去凭借双手劳动获得,而不是一味的施舍。”
“升米恩斗米仇,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道理。”
“四弟难道不懂吗?”
李宽还有一些话没说完,但已经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在场所有人全部都是人精。
他说的够直白,就连程咬金和尉迟敬德都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本来他们也觉得李宽有些太狠了,可是仔细的去思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只有这样做才可以最大限度的让那些灾民吃饱,才可以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尤其是程咬金,当初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些场景。
甚至都可以说是人间炼狱。
程咬金猛的一拍腿,大声喝彩道:“好!”
“说的真是太好了,我没有那些读书人的弯弯绕,我只觉得如果按照这个办法啊,根本就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仍在饿极了,什么东西都吃。”
“而且还可以把这些粗糠分发到村子里,最多也只需要一些人手。”
“朝廷所需要拨发的赈灾粮,全部都换成粗糠,将会救活更多的人,至于后面的那些东西,我这个大老粗不了解。”
“不过我却知道,此计划一出,绝对不会动摇那些乡绅豪门的心思。”
“毕竟那些玩意连普通百姓都不怎么愿意吃,更何况还是铲沙子,过了灾年更是一文不值。”
魏王李泰脸色变得很难看,程咬金都懂的道理,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此刻他的心态都有些炸。
治国之策自己比不过,诗词歌赋更是被甩出了不知道多远,如今更是哑口无言。
但很快他脑中灵光一闪。
突然是开口喊道:“李宽,你这就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几人的目光聚集过来,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泰大声的说道:“刚才我们比的是怎么将城内的粮价压下去,你只是说了该怎么去挣扎,却没有说该怎么将粮价压下去,别说那些灾民吃饱了之后就不会想着买粮食。”
“除了那些灾民,还有普通的百姓,还有那些城内的人,你让他们该怎么活?”
“难道也要让他们去和灾民抢粗糠吗?”
“如果都是这么去对待,岂不是乱了套?”
李宽早就已经猜到了李泰会这么说,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出现:“说你傻,可能你觉得自己很冤枉。”
“现在你难道很没明白那个计策当中的问题所在?”
李泰黑着脸道:“什么意思?你居然侮辱我?”
李宽摇了摇头,声音平静,但说出的计划却让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
“我之前就说过,让城内的粮商涨价,商人追逐利益是天性,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外地的那些商人听到又会有什么反应?”
“粮商得知那边的粮食涨了几十倍的价格,肯定是想方设法的把粮食用到城内,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粮食的价格也应该涨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而本地粮商想要获取利益,很有可能会从他们手中收粮。”
“那些外地粮商千里迢迢赶到此地,无非就是想要多赚点儿,他们可能也舍不得卖,运送粮食需要花钱,搭进去的肯定不会少。”
“本地粮商会压着不卖,只等涨价。”
“等到所有人都入局之后,便可以直接收网了。”
“我会将那些掺了沙子的粗糠当作粮食,让一位将军负责押送,就把粮食摆在城外,至于城内,只许进不许出。”
“而我在城内的几日时间也不是干等着会让人购买一批粮食,然后直接开仓以低价卖粮,不需要太低,只需要比他们低一半就足够了,那些粮商肯定会拼了命来购买。”
“把城外的粮食亮出来,他们会很着急。”
“总会有人害怕粮食价格跌到低谷,然后开始抛售。”
“他们降价我只会降更多,当一个人心慌了之后,你觉得他是什么?”
“赔钱也要卖,至少不能亏个血本无归!”
“而最先慌的必定是那些外地粮商,后面还需要我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