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一听是苏砚书,不用问都知道他是来干什么。
“二公子。”
苏砚书目光快速在余笙笙身上转个圈儿,确定她安然无恙,并没有受到伤害的痕迹。
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遗憾。
孔德昭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有把握住?
那么大块头,那强横无理的人,把余笙笙这碗生饭做熟,怎么就这么费劲?
“二公子有什么事吗?”余笙笙问。
苏砚书收住思绪,勉强挤出个笑:“没什么,二哥听说你回来了,担心你受欺负。”
“担心我受欺负,那就别同意让我去不就行了?”余笙笙似笑非笑,“还是说二公子怕我没受欺负?”
苏砚书脸上笑容挂不住:“笙笙,你这是什么话?孔德昭的行事作风你不是没看到,我们苏家岂能和他硬碰硬?”
“若是惹恼了他,岂不是全家遭秧?”
“所以,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遭殃比较好,对吧?”余笙笙轻笑一声,“不认回我,为的是苏家,现在让我舍身为己的,还是苏家。”
“没用的时候不认,有用的时候抛出去,二公子,算盘打得是真响。”
遮羞布被扯开,苏砚书脸上青白交加。
“笙笙,没有不认你,虽对外说是表亲,但一家人对你的感情未变。”
“至于说舍你,这京城贵女,哪个的婚事能由得了自己?女子宿命向来如此,为家族,为父兄。”
“再说,二哥也没有亏待你,孔德昭对你十分满意,二哥看得出来,他容貌不差,本事大,家世好,这桩婚事,已经强过大多数人。”
余笙笙觉得每次和他谈话,都会陷入一个怪圈,现在又是如此。
无谓的争论,只会让自己心烦头大。
“二公子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与他闹了什么不愉快?”
苏砚书看到从她怀里挤出来的兔子,诧异道:“你怎么带了活物回来?孔德昭可是因此不高兴了?”
孔德昭凶残,看上的猎物必死,什么虎豹熊狼皆是一样,而余笙笙竟然带回只兔子!
孔德昭不会因此生气才怪。
“一只兔子而已,他为什么不高兴?”余笙笙莫名其妙,“二公子若是没别的事,我很累,想回去休息。”
她刚一转身,苏怀山像阵风似的来了。
他实在坐不住,等来等去也不见苏砚书回去,干脆自己来问。
“你怎么得罪孔世子了?”苏怀山说话像刀子,又快又直,“苏家养你这么久,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余笙笙强压火气:“养我多么久?两年?”
“苏将军,你们个个被苏家养了多少年?怎么不见你们去嫁孔世子?”
“你……”苏怀山握拳,“别以为现在有点用,你就翘尾巴,以为离了你不行!”
“离了我要是行,你们早就换人了,”余笙笙快速反驳,“是换你女儿,还是换苏知意?”
苏怀山脑门上青筋都迸起来,苏砚书也沉下脸。
“笙笙,你应当知道,此次联姻,二哥为你考虑过,不是推你入火坑,更重要的是,还关乎父亲能否回京。”
“父亲年纪大了,边关艰苦,这么多年与家人骨肉分离,若是联姻成功,皇上信任苏家,我也能请太子殿下为我们说情,让父亲尽早归家。”
于他本人而言,是为仕途,于苏家而言,苏父能回京。
两全其美。
余笙笙笑容淡淡:“二公子真是孝顺,处处考虑周全。”
苏怀山听她阴阳怪气,不禁火冒三丈。
苏怀山最期盼的,就是大哥能够回京,大哥是苏氏一族的主心骨,顶梁柱,长年在外,族里人心都要散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用一个余笙笙的婚事,就能换回大哥,实在太划算,他简直迫不及待,只想尽快促成此事,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远跑回来。
可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余笙笙就是不配合,几次三番出岔子。
他忍无可忍,伸手就去抓兔子,就想一把抓过来掐死,摔死,让余笙笙知道厉害。
“反了你,把兔子交出来!”
余笙笙见他神情凶狠,杀意已现,心头一惊,暗怪自己刚才一时嘴快没忍住。
侧身避开,还没来得及做别的,苏怀山已经再次抓来。
苏砚书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
余笙笙咬牙,抱着兔子的手指都有点发僵。
关键时刻,一样东西飞来,砸苏怀山的手臂。
苏怀山察觉恶风不善,收手,以拳头迎上。
“啪”一声,半块板砖和拳头相撞,碎成几份。
金豹豹像头小豹子,冲到余笙笙面前,把她护在身后。
“休要伤害我家小姐。”
苏怀山简直气笑:“真是反了天了,一个贱丫环,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今天我不拆了你的骨头,我就不姓苏!”
他说罢,抡拳头再起出手,金豹豹丝毫不惧,迎面还击。
几个回合,苏怀山一拳砸下,金豹豹架双手招架,明显有些吃力。
余笙笙心急如焚:“住手。”
苏怀山压根不理,继续用力,招招要取金豹豹的命。
“砰”一声,五指成爪,抓住金豹豹的脖子,用力一收。
金豹豹的脸迅速涨红。
“把兔子交出来,否则,这丫头现在就死!”
余笙笙掌心冒汗。
苏知意声音淡淡:“二叔,这是在干什么?”
“妹妹一向心软,爱这些东西,又宠这丫环,何必让她为难?”
她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苏怀山更气,手收得更紧。
金豹豹的脸都紫了。
“交,我交,”余笙笙上前一步。
总不能为了兔子不顾金豹豹。
正在此时,脚步声响起,还有孔兔的声音。
“来来,这边来。”
孔兔转头看到眼前一幕,脸色微沉:“余小姐,怎么了?”
苏砚书看到是他,低声道:“二叔,松手。”
苏怀山松开手,余笙笙赶紧扶住瘫软的金豹豹,给她拍背顺气。
孔兔走到近前,直接无视其它人,问余笙笙:“余小姐,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吗?”
余笙笙很想打苏家人一顿,但也不想沾惹孔家的人。
用虎驱狼,不划算,更危险。
她还没说话,苏知意道:“自家人闹着玩,对吧,妹妹。”
孔兔横她一眼,拍拍手,身后三人,每人抱着一样东西过来。
四四方方,上面还蒙着布,不知道是什么。
余笙笙也不知道。
孔兔挥手,上面蒙着的布都被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