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这活儿江绵一向不爱干,主要是非常的麻烦。
而韩新立身上这两种毒更是麻上加麻,光是想想要干的活儿和解毒需要的时间她整个人就要麻了。
她的声音虽小,但在这极其安静的病房内却是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能解?真的能解吗?”
那位女同志耳尖的听完她的小声嘀咕,顿时惊喜的叫起来,一把抓住了江绵的胳膊,显然极其兴奋。
江绵的胳膊都被她抓的有些疼。
她挣扎道:“能解是能解,不过他中的毒比较麻烦,耗费的时间也比较长……”
“医生,我身上的旧毒也能解?”
韩新立声音虚弱,但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她。
江绵理所当然道:“你身上的毒当然都得解,现在两种毒在你体内形成了微弱的平衡才没有让你立即毒发身亡,所以解毒的时候也要一起解了,不然平衡一旦打破,任意一种毒都会立刻要了你的命。”
也就是因为同时要解开两种毒,江绵才觉得麻烦。
她叹气道:“不过解你身上的毒很麻烦,也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我在省城待不了多久,估计没时间……”
“别啊!”
刚刚那女同志一听连忙开口道。
“江医生,请您一定要为韩先生治病!您有什么事儿需要我们办您尽管说,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您解决所有问题!”
“你放心,只要您能把韩先生给治好,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吃亏的!”
江绵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女同志就激动地把她要拒绝的话全都堵回去。
她倒是不担心江绵在说大话骗自己,毕竟……
韩新立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江绵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
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女医生的年纪应该不大,眉眼之中还带着一丝青涩。
但他体内的旧毒就连之前给他诊脉的老大夫都没能诊出来,可见这个女医生的医术比那个老大夫厉害多了……
江绵拧了拧眉头,没应下女同志的要求,而是拿出随身携带的便签纸在上面写了一个清毒的方子。
“你们先按照这个方子喝三天,三天后先看看清毒的情况。”江绵道,“这药今晚就开始喝,明天我过来给他扎针,至于之前用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方子就别再用了。”
女同志接过她给的药房,慎重的点点头,“好的江医生!”
江绵看了眼手上的表:“明天下午三点我过来,今晚喝了药他会吐点血,不过不用太担心。”
女同志连声说好,对待江绵的态度也更加热切。
见见面要走,她还准备叫外面守着的警卫员送她回去。
当然,也不乏存着想知道她现在居住的地方,以及她的……身份。
江绵直接拒绝,一点委婉的意思都没有。
虽说她不清楚为什么周知衍让自己过来给荣教授看病还要遮住自己的脸,但她相信周知衍不会害自己。
所以也没打算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给这个病房的人。
女同志还想继续送她,被江绵再次毫不客气的拒绝后怕惹她生气,只能不甘心的把她送到楼梯口。
郑源守在门外等着她出来后便问到:“还要去楼上看荣教授吗?”
江绵摆摆手:“不用,荣教授的身体现在只需要好好服药静养,明天我会再过来的。”
郑源闻言便没有多问,只是将她送到楼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医院大门口的方向。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郑源回头就看见唐月正盯着江绵离开的方向。
那位韩先生在省城的所有事项都都是由她来负责。
唐月皱着眉道:“你知道这位江医生的身份吗?”
除了江这个姓氏外,这个女医生的名字她都不清楚,这让一向喜欢把所有事情掌控在手中的唐月很不习惯。
若是按照她在单位的脾气,她非得把这个江医生的所有情况都查个清清楚楚才行。
可偏偏一开始郑源就警告过她,这位江医生吃软不吃硬,要是真把人给惹生气了,她直接尥蹶子不干就麻烦了。
郑源淡淡的瞥了她一样:“我劝你最好别查。”
唐月沉声道:“为什么不能查?她既然是医生干嘛还要搞得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身份有问题吧?”
郑源轻嗤一声:“你要是觉得她有问题,那你跟上头说别让她给韩先生治病就行了。唐月,你要记住,是你求着人家治病的,不是人家江医生死皮赖脸的跑来求着给韩先生治病的。”
唐月没说话。
但郑源却很清楚这个女人的掌控欲。
甚至就连上头的领导知道荣教授这几日情况有所好转也是唐月透露上去的。
这个女人怕韩新立死在她负责的这段时期,之前到处找大夫都快找疯魔了,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她是周知衍带来的人。”郑源漠然道,“你应该知道那家伙的性子吧?所以别对他的人伸爪子。”
丢下这句话,郑源便转身上楼。
唐月安静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神色变了又变,最终什么都没做直接回到韩新立的病房。
她已经让人按照那张药方抓药去了,原本是想把江医生控制起来,等韩新立喝完药后再视情况放她离开,只是……
“韩先生。”
唐月进入病房,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海外资本家短短几日就变得形容枯槁的模样,她顿了顿,迟疑地开口。
“您之前怎么不说您体内还有旧毒?”
若是早知道韩新立的身体内隐藏着这么大的隐患,当初她就不会从一群同事手里挣破头揽下这活儿,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
韩新立似乎没听出她语气中隐藏的一丝埋怨。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原本只是一些老毛病,谁知道这次中毒竟然把这旧毛病一同给招了出来,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说完不等唐月开口,他主动问道:“刚才那个江医生虽然看不见脸,但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吧?她能诊断出我曾经中的毒,这说明她的本事肯定不小。按照华国的传统,她该不会是哪家御医的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