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霆琛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两下。
她在关心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看见了季云栀晕倒在地。
“季云栀?”他急忙将她抱在怀里,“季云栀!”
喊了两声没有回应,手摸着她的脸,却发现滚烫得吓人。
阎霆琛马上将她抱起身,让人去叫医生来。
季云栀烧得意识模糊,软弱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嘴里不停地呓语着。
阎霆琛低头,“嗯?你说什么?”
她说话太小声了,他根本听不见。
可低头凑近的时候,季云栀又不说了。
阎霆琛也没有生气,伸手轻捂她的耳朵,“医生马上就来了,别怕。”
被子本来盖在季云栀的腰侧,他往上拉了拉,直接盖到她的脖子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医生还没有来,阎霆琛不想傻等,心想着先替她去物理降温,可刚一起身,被窝里就伸出一只滚烫的小手抓住他的无名指。
“不要……”季云栀流着眼泪,小声呜咽请求:“别走,我害怕。”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有一个玩得很好的同桌,后面同桌因发烧去世,这件事给她落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小时候发烧都很担心自己会死,那时养父就整夜守在她身边陪着。
长大后其实她很少生病发烧了,如今再发烧,她一下子梦回了小时候。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季云栀哭得很可怜,使出为数不多的力气抓着阎霆琛,“别走,求求你别走……”
“我去给你拿毛巾,很快就回来了好不好?”
阎霆琛耐心温柔解释着,但季云栀说什么都不肯,嘴里反复只重复着一句话:“别走,我害怕……”
这是第一次,她对他产生依赖感。
阎霆琛心口软得厉害,指腹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抱着她哄,声音温柔低沉:“好,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
季云栀好像听懂了,松开紧抓他不放的手。
可又好像没有听懂,滚烫的脸埋在他的颈间,虚弱颤抖着声音哀求,“别走,别走……求求你……”
“好,我不走。”阎霆琛坐在床上抱着她,一手将她搂在怀里,一手轻拍她的手背,哄小孩一般耐心温柔,一遍遍不厌其烦回应她的话。
很快,医生也来了。
他的手上拎着一个医药箱,白色职业服纽扣扣得歪七扭八,镜片后的一对眼睛浑浊,俨然是还没有睡醒就急匆匆赶来。
进屋后看见阎霆琛,医生瞬间清醒了不少,拎着医药箱鞠躬道:”三爷,您找我?”
和对待季云栀温柔的方式不同,阎霆琛一张脸布满阴戾看着医生,眼里警告明显。
“给她治,治不好她,你也准备等死吧。”
医生听完吓得膝盖发软,睡意全无,哆哆嗦嗦应声道:“是。”
季云栀打了一针特效药后就陷入长久的昏睡,阎霆琛寸步不离地守着。
等医生离开,寒征进屋劝说他去休息,换来是阎霆琛无情喊滚。
后面佣人也来了,拿着一把手机报备,说是大少爷那边来电,阎霆琛脸色阴沉得不行,也让佣人滚。
再后面,又来一个手下。
阎霆琛接二连三被烦得不行,枪都拔出来了,但看见是派去专门暗中监督宫尚铃,那枪才收了起来。
手下目光看了一眼季云栀,随即走近阎霆琛,压低声音道:“三爷,二小姐准备起程离开了。”
寒征本来以为阎霆琛也会喊人滚,谁知没有,而是冷着声音吩咐一句:”备车。”
“是。”手下马上领命转身离开。
特效药让季云栀睡得很安稳,就连阎霆琛松开她的手都没有察觉。
阎霆琛摸了摸她的手,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小声地承诺:”我很快回来。”
夜总会。
宫尚铃换了个容量极其大的包间,包间内安静无声,站着很多人。
她手底下二十多个精英保镖被劫持,有的在门外,有的在这里,无一例外,每个人后脑勺都被顶着一把枪。
局面紧绷,而她一点也不惧,单独坐在沙发最中央打着哈欠,浑身透着一股懒散。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子的。
她呢,在这里玩够了就准备回国了,结果中途被一群保镖闯入,还伤了她不少的人。
这些人面孔陌生,起初她以为是仇家寻上门,警惕心提起,可又注意到他们手臂上都有黑蛇的纹图,心里便恍然大悟这些人是谁。
是她三弟,阎霆琛的手下。
这一类手下是由阎霆琛特训出来的,都有几个共同的特性。
第一,武力值高。
第二,不怕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他们只效忠于阎霆琛。
之前她一直都很好奇阎霆琛到底是怎么训练他们的。
钱,权?
都不是。
因为她挖墙脚失败了。
所以后面她就耍了一点小手段抓了几个,但哪怕将他们活捉折磨,她也从他们嘴里探不出半点有关阎霆琛的信息。
当时为了这事,阎霆琛出于报复直接把她一幢实验基地给炸了,三千万美金说没就没,害得她心疼好久,也没再去碰他的手下。
至今宫尚铃还是不明白他是怎么训练他们的,但她清楚另一件事。
阎霆琛一般不会轻易调动这些人。
除非……
要出大事咯。
宫尚铃表情凝重了一瞬,很快又变成了无所谓的表情,继续打着哈欠,喝着酒等阎霆琛出现。
她想,不管是什么大事,她到底是他的姐姐。
而且她还放过了季云栀,于情于理,阎霆琛都不应该会太为难她。
可她想错了。
阎霆琛这个人报复心很重,哪怕是他们身上有着血缘关系,他同样也不会手软。
包间的门猛地被人踹开。
阎霆琛进屋,一身墨黑的新穿着,面容凌厉,浑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宫尚铃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祸端来临,笑呵呵跟着他挥手打招呼,“hi~我亲爱的弟弟。”
阎霆琛淡漠着表情睨她一眼,没回应。
接着,几个保镖提着十几桶冰桶摆满桌面,每个冰桶上都插着高浓度的酒瓶。
宫尚铃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抬头追问阎霆琛:“你这是什么意思?”
阎霆琛坐在她对面,跷着一条腿,伸手接过手下递来的烟,随意地抿在凉薄的唇上。
金属打火器点燃烟头,烟丝缭绕,模糊那张棱角分明的五官。
他吸了一口,低眸掸了掸烟灰,然后说:
“我的女人在你这儿受了欺负,我来替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