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被推在地上,手疼的顿时清醒过来,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总管模样的公公,连忙跪正。
“启禀公公,奴婢是掖庭的宫婢,昨儿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还望公公恕罪。”
“不小心,这是你随意睡觉的地方?一个贱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以为等在这里,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来人,给我拖下去杖打二十!扔去掖庭!”
公公一声令下,只见两个小太监立马上前,便要将孟婉从地上给拖起来。
正在这时,御花园里传来声音,“太子殿下到,丽妃娘娘到~。”
总管太监一听,连忙转过身,只见不远处,丽妃一身华服,而在她身边,站着的正是容胤。
今日容胤去向丽妃请安,丽妃为了替顾倾倾说好话,特意邀太子一道前来御花园赏梅。
见着眼前的情形,脸色瞬间沉了沉,“出了何事?”
总管公公一听,连忙跪下,“启禀娘娘,是有个不长眼的奴才,跑来御花园里头睡觉,被咱家逮了个正着,正准备杖打二十,发落回掖庭呢,惊扰了娘娘,奴才罪该万死。”
“在御花园里睡觉,好大的胆子啊,还不赶紧拖下去,别打扰了本宫同殿下赏梅的兴致。”
“是,奴才遵命。”
总管连忙起身,冲着那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还不快点把人拖下去。”
“等等。”
随着总管话音落下,只见容胤开了口,他眸光落在跪在地上的人身上,眼底暗色涌动。
“不知殿下还有何事吩咐老奴?”
总管连忙弯下腰,容胤冷冷看向他,“把人带过来,孤倒是想看看,这般寒冬腊月,如此胆大的奴才究竟是何人。”
“这……。”
太监总管一脸犹豫,一旁的丽妃见状,眉头跟着皱了皱。
“胤儿,一个奴才而已,让人带下去罚了便是,何至于要你亲自过问。”
“御花园乃是后宫重地,一个小小的奴才都能在这里睡觉,今日是碰着孤和姨母了,那万一哪天,是父皇到此呢?”
容胤一番话,顿时让丽妃曲解了,后宫争宠手段花样百出,眼前这小宫女,若是背后无人指使,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只是略一沉吟,丽妃便马上将目光看向孟婉。
“胤儿说得对,如此胆大的奴才,本宫倒是也生出几分兴趣了,把她带过来。”
见丽妃也发了话,总管一声令下,孟婉便被拖了过来,重重摔在地上。
“奴婢叩见殿下,叩见丽妃娘娘。”
孟婉忍着疼痛,头匍匐在地上,此时身上冷汗直冒,手指上的伤口也因为几次被推倒,而又渗出血来。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丽妃低睨而出,孟婉不敢抬头,而是刻意压低声音。
“奴婢相貌丑陋,无意惊扰殿下与娘娘,如今罪该万死,还望娘娘恕罪。”
听着这话,丽妃呵笑了声,“好一句罪该万死,那既是如此,本宫这便命人将你乱棍打死在这里,成全了你便是。”
孟婉听的肩膀一耸,丽妃的声音,就像是阎罗殿的勾魂使者,每一个字,都像是要她的命一般,让她忍不住脸色发白。
前两次没能杀了她,此番被逮个正着,只怕她今日难逃一死了。
想到这里,她猛地在地上叩起头来,“娘娘开恩,奴婢并非故意在御花园中睡觉。
只是奴婢昨日无处可去,便想着在这里躲避风寒,却不知怎的睡了过去,如今奴婢无话可说,还望娘娘饶奴婢死罪。”
“无处可去?你倒是说说看,为何你无处可去?”
丽妃见着容胤盯着对方,于是再次开口,孟婉咬了咬唇,下了狠心。
“因着奴婢被褥中有毒蛇,故而被赶了出来。”
随着她这句话一说出来,容胤原本望着她的眸子,瞬间浮上一抹阴冷,垂在身侧的手指也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笑话,这寒冬腊月,哪里会有蛇,你是把本宫当傻子糊弄吗?”
丽妃斥声而出,孟婉连忙将头俯的更低,“奴婢不敢欺瞒,昨夜确有毒蛇,奴婢被逼无奈,才会躲在御花园中的。”
“德安。”
孟婉话音落下,只见容胤阴沉而出,德安连忙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你将她带下去,细细盘问,若无毒蛇一事,就地发落,若是有人在宫中蓄意纵蛇害人,严查不贷!”
“是,奴才遵命!”
德安赶紧走到孟婉跟前,“还不快起来,随咱家下去,别在这里碍了娘娘和殿下的眼。”
听到德安的话,孟婉赶紧从地上起身,头仍然垂的低低的,不敢抬起来。
丽妃一见,刚想开口,容胤便拦下她,“姨母,我听闻御花园中,这几日白梅盛开,父皇最是喜欢,不如我们一道过去看看。”
说罢,容胤便朝前走去,丽妃见着,只得将话咽下,朝德安和孟婉离开的方向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心。
“胤儿识得方才那名宫婢?”
听到丽妃的话,容胤看向她,“姨母说笑了,宫中那么多宫婢,孤怎么会全都认识?”
“可是你方才不是说那宫婢有问题吗?”
“姨母没见着那宫婢的手?试问若是有心要在这里等父皇,又怎会弄的如此狼狈?”
果然,容胤的话,让丽妃神情微明,“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个小宫女满嘴诓言,不管是不是别人派来的,都得严加审问。”
“姨母放心,德安做事一向稳妥,若是那宫婢有问题,姨母日后自然在宫中不会见着她了。”
“那就好,我们去赏梅吧,莫被这贱婢叨扰了兴致,我还有话要同你说呢……”。
……
这边容胤将丽妃给支走,那边德安将孟婉带出御花园,直到来到僻静处,这才停下来。
“哎哟,孟姑娘,你怎么好好的跑到御花园里头来睡觉了啊?方才若不是殿下,今日你可就要倒了大霉了。”
看着德安一副跳脚的样子,孟婉抿抿唇,“安公公,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昨夜我的被褥里确实被人放了毒蛇,而我是被同屋的人赶出来的。”
一听到这话,德安立马神情变的肃冷起来,“孟姑娘所言当真?”
“若不是齐良人的弟弟赶到,将蛇杀死,只怕我昨夜便会被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