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峋揉了揉眉心,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秦南月看见,心里登时一坠,整个人都僵住。
和陆峋认识这段时间,他一直彬彬有礼,绅士温柔,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更不用提,对她露出这种表情。
“你父母那边,我会解释,我和你就先到此为止吧。”
陆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南月愣在原地,双眼发红地看着他无情的背影,又看向更远处许轻衣的后背,眼底顿时闪过不加掩饰的厌恶。
刘琪见状,走过去煽风点火说:“南月姐,你看吧,我真没骗你,许轻衣就是个狐狸精,那天宴会上,那女人控诉她的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秦南月冷着脸:“她凭什么。”
“凭那张脸呗。”刘琪说,“不然为什么陆庭深和景臣,都对她那么好。南月姐,我听南风说,景臣以前可是只对你好的。你不在江城的时候,我都看见过好几次,她对景臣纠缠不休的。”
听见景臣名字,秦南月脸色又沉了几分。
离她们不远的角落,赵月站在陆庭深旁边,看热闹地说:“你家小叔,好像为了许小姐,把秦小姐给甩了呢。”
她虽然听不清他们说话,但光是看那几人精彩的表情,都能猜出个大概。
陆庭深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赵月微愣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总感觉陆庭深那双淡漠的眼睛,冷得跟冰一样。
她刚才仔细观察过,许轻衣脖子光光的,什么装饰都没有,便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心里那位是许小姐的,不过许小姐脖子上,也没你那天买的项链,看来是我猜错了。”
她话刚落,身边陆庭深的气息,更冷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说:“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你。”
“那可说不准。”赵月自信大方地朝他笑了笑,“你都愿意带我来泡温泉了,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而且,她才不会像秦南月那么蠢。
还没和人陆峋确定关系呢,就上赶着管这管那,可不得遭男人厌烦么。
陆庭深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提步往大堂里边走去。
赵月不迭地跟上去,没走几步,就看见陆庭深驻了足,视线落在另一处。
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就见陆峋正拿着吹风机,在给许轻衣吹头发。
“啧,我刚才还想说许小姐是个坐怀不乱的,没想到是欲擒故纵呢。”
赵月忍不住打趣道。
只不过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陆庭深就这么站在原地,硬生生地盯着那两人,跟冰雕时的,一动不动。
许轻衣也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抬眼一看,便和陆庭深冰冷的眼睛对上。
她先是一愣,目光有些复杂,但很快收回视线,侧过身子,背对着陆庭深方向,站起来对陆峋说道:“头发干了,谢谢陆总。”
陆峋瞥了眼她还在滴水的发丝,又看向她右手臂,说:“手还疼吗?”
许轻衣刚才摔下去的时候,虽然被陆峋护着,但手臂撞在了岩石上,后知后觉才传来疼痛。
她缩了缩手,摇头说:“不疼。”
陆峋颔首:“走吧。”
许轻衣点头,又突然想到什么,说:“秦小姐那边,陆总要不要还是去解释下。”
陆峋脸色沉了些:“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
许轻衣垂下眼。
“我只是觉得,秦小姐会很生气,她误以为您是因为我才跟她闹掰,这要迁怒到我身上,我又得遭受无妄之灾。”
陆峋闻言,好笑地问:“难道不是因为你?”
“当然不是。”
许轻衣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陆峋来了兴趣,挑眉说:“怎么不是?”
许轻衣抬起眼盯着他,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只不过,陆峋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话,僵持半天,许轻衣讪讪道:“我没猜错的话,陆总应该早就想和秦小姐断了,又碍于两家情面没直接开口。结果正好碰上我这事,就顺便拿我当借口了是吗?”
陆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回去之后,我会打笔钱给你,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不用。”
许轻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说:
“宋青的事,您就利用过我一回。现在秦南月这事儿,您又利用我。陆总,您就是薅羊毛,也别老逮着我一个人薅行不行。这秦小姐的脾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我不想得罪人家。”
“那怎么办?”陆峋问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我现在只能补偿你,你不要钱,那就要点别的?”
“……”
许轻衣抬眸,对上陆峋深邃含笑的眼睛。
他双眸漆黑,认真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和陆庭深,是真的有那么几分相似。
她微微一滞,移开视线后,决定远离陆峋这个心机男,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他现在,倒是有点明白,陆庭深为什么把许轻衣留在身边这么多年,这爱刺伤人的刺猬养起来,的确挺有意思的。
从许轻衣身上收回目光时,陆峋脸上笑容也消失不见,只是,在他转身时,却见不远处,陆庭深脸色不善地盯着他。
……
许轻衣换了件浴衣后,正要回温泉池去找韩婷婷和肖笑,却见韩婷婷一个人,捶胸顿足地走进来。
“笑笑呢?你没和她在一起?”许轻衣问道。
韩婷婷恨铁不成钢地说:“恋爱脑作祟,这江聿一跟她低头道歉,又原谅人家了。”
“江聿?”许轻衣一愣,“他也在这儿?”
“不止他呢。”韩婷婷说,“秦南风和景臣也在,我听他们说,陆庭深也来了呢。”
许轻衣顿了下,问:“江聿身边,没带别的女人吗?”
韩婷婷:“他说笑笑之前看到的那女人,是公司领导介绍的,他没办法直接拒绝,这一个月跟人家说清楚了,才回头来找的她。”
许轻衣皱了下眉,这跟她从沈野那儿听来的版本,可太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