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班,许轻衣没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到人多的商圈,停车后,直接走向周定的车。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许轻衣冷着脸,“周定,你是不是又想进去吃牢饭?”
周定笑了下:“轻衣,你可以试试看,真要报警的话,他们管不管得了。”
他这话,说得极为自信。
他是刑事律师,最懂得把握犯罪边缘的界限,许轻衣就算报了警,除了他被警告,确实拿他没其他办法。
许轻衣拧眉:“你成天吃饱了没事干,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现在在江城工作。”周定说道,“轻衣,之前的事,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的。我跟沈欣现在已经离婚,你和陆庭深也离了婚,我再追求你,就没有那么多枷锁了。”
“你在逗我吗?”
许轻衣直接被他给气笑了。
“周定,你是差点侵犯过我的人,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还敢站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的?”
周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许轻衣无情地打断他:“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再跟着我,我让你在江城也待不下去。”
“就凭你吗?”周定显然不拿她的话当回事,“离了陆庭深,你真以为,凭你那点水平,还能掀起风浪?”
许轻衣脸色微变,看他的目光更冷。
周定却笑得更放肆:“我也跟你实话实说吧,我是真的很想得到你,你如果跟我在一起,我自然会毫无保留地对你好。但如果得不到,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字里行间,全是威胁。
许轻衣觉得,周定这人,不是魔怔,就是疯了。
但她还是冷静思考了一会儿,问:“你这么做,图什么?”
在她这里,他除了浪费时间,以及膈应她之外,许轻衣想不到,周定能得到的其他好处。
周定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说:“你跟我装什么傻,陆庭深打通海城那边关系,让我被海城律界封杀,你会不知道?”
许轻衣一愣,她根本不知道,陆庭深做过这事。
“他当时为了你,不惜花一大笔钱,又动用那么多关系,就为了远在海城的我不好过,我还以为,他对你,跟你对他一样,还挺情深义重的。”
周定讽刺地勾了勾唇。
“不过沈欣那么一闹,他还是放弃你了。你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没那么重要。”
许轻衣顿了好一会儿,直到凌乱的心绪平复时,才保持冷静地说:“既然这样,你缠着我,又有什么意义。”
“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失去我得到的一切。我的职业,地位,名声,都被你毁了。轻衣,你说我能不拉着你一起沉沦吗?”
周定脸上的笑,已经变得几近诡异。许轻衣知道,再跟他多说什么,都没用了。
便转头就走。
可周定却突然伸手,猛地拽过她手腕。
许轻衣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冷声呵斥道:“周定,你放开我!”
周定却更加用力,仿佛要把她骨头捏碎。
许轻衣挣脱无果,想大声呼救,突然一只手臂从侧边伸过来,扣住周定手臂。
一瞬间,周定便卸了力。
许轻衣抬起眼,看见的,便是陆峋深邃硬挺的侧脸。
周定看见陆峋,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又没认出来,但却能感受得出,陆峋的气质非同一般。
他强压下心里火气,问:“你是谁?”
“你没必要认识我。”陆峋淡看着周定,眼里一派沉着,说道,“我见过你,秦南月那小公司的法务律师,对吗?”
他没打算继续搭理周定,只侧过头,看向许轻衣问道:“他怎么为难你的?”
许轻衣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周定跟踪她的事。
周定脸色一白,直到看见陆峋眼里那抹极其不易察觉的阴沉时,才想起对方之前来秦南月公司进行过观摩。
当时公司所有人都认为,两人这么登对,八成是在一起了。
想到这,周定不免讥讽道:“你敢背叛秦总,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圈里人都知道,秦南月手段有多狠。
陆峋脸上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只盯着他,轻描淡写地说:“你还没资格,来过问我的事。”
他气场实在太强,沉静又有力量。
周定也不知怎么,突然就觉得,自己矮了对方一截。
可男人的好胜心又激发出他肾上腺素,不肯示弱地问:“所以你也看上她了?”
周定目光,落在许轻衣身上。
“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她心里只有陆庭深,别的男人都进不去。就算你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在她这儿,你照样吃瘪。”
“最迟明天早上。”
陆峋突然说道。
周定一愣:“什么?”
陆峋瞥了他一眼,风轻云淡道:“最迟明天早上,你就会收到秦南月公司的辞退通知,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踏进江城。”
陆峋说完,又看向许轻衣,“走吧。”
许轻衣没再给过周定一个目光,跟在陆峋身后离开。
直到走远,许轻衣才停住脚步,对陆峋说道:“陆总,谢谢您。”
陆峋回过神,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许轻衣被盯得不自在,但陆峋帮了她,她也不能说走人就走人,便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他目光。
“刚才那人说的话,我突然有些好奇。”陆峋开口道。
许轻衣一愣,疑惑问:“好奇什么?”
陆峋:“你对庭深,真就有那么深的感情?深到你这辈子,心里就只能有他一个?”
许轻衣怔了下,半晌,才看着陆峋眼睛说:“不是。”
陆峋也没继续问下去,只很快从她身上收回目光,整个人依旧是那副,沉稳如山的姿态。
“我送你回家。”他说。
许轻衣下意识想拒绝,只不过,抬眼对上陆峋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回到家里,许轻衣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知为何,明明一身反骨的她,面对陆峋时,总是没办法说一个不字。
陆峋行事风格,向来都是既快又准。
那晚之后,许轻衣果然没再看见过周定。
她事务所这边的关系线,也逐渐恢复正常,还有条关系,甚至特地打电话过来,说是为之前的冷淡道歉,要请她吃饭。
这条线,本身也是许轻衣重点维护的关系之一,便顺着对方的话,答应下来。
只是到了晚上,她进到预定好的包间,却看见,周定就坐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