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一般的雨哗啦啦落了下来。
那一声雷把葛妈给吓得哇哇大叫,下意识抱住了袁凝露。
她身上的狗屎都还没有洗干净,把袁凝露熏得脸色铁青。
用力将人推开。
厉斯年哼笑,“葛妈你叫什么,做错事的人是温姒,这道雷应该是劈她的。”
温姒凉飕飕地看过来。
雨势渐渐变大,袁凝露也终于推开了葛妈,赶回去洗澡了。
又是一道雷声响起。
厉斯年神色暗了一瞬,转头去看温姒。
温姒不知道发什么疯,人跑进了池塘,不知道在掏什么。
雨大得模糊了人的视线。
厉斯年冒雨走过去,拧着眉,“你找什么?”
温姒拎着裙摆在水里摸来摸去,低声道,“我的手机好像掉水里了。”
厉斯年垂眸。
温姒道,“你愣着干什么,跟我一块找找啊。”
厉斯年看得透透的,“刚才你就是这么把那保姆给骗下水的?”
温姒冷哼一声。
“不相信算了。”
她又摸了一会,往旁边走了两步。
“哎?”温姒大喜,“摸到啦!”
厉斯年看过去,雨太大,她动作快,没看清那是什么。
但确实是个东西。
温姒捏着裙子,用一只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仰着小脸对厉斯年道,“拉一下我。”
厉斯年看她那落汤鸡的样,大发慈悲地伸出手。
温姒突然换手。
往他手里放了个东西。
厉斯年一顿,还没有看清那东西是什么,掌心的感官已经告诉了他。
赖。
蛤。
蟆。
厉斯年,“……”
他用力一丢,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温姒哈哈大笑。
有着洁癖怪病的厉斯年,最见不得脏东西了。
这癞蛤蟆他一摸,恐怕要恶心得三天三夜睡不着。
厉斯年脸色阴沉得厉害。
温姒笑够了,也感觉到了危险,急忙往外爬。
结果动作太急,不小心一脚踩到了池子底下的泥垢,当即一个打滑,摔倒在水池里。
膝盖重重撞上那坚硬的石块。
她疼得眼前发黑,低呼抽气。
厉斯年睨着她,脸色稍霁。
温姒缓过神来,尝试着站起,可膝盖疼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颤巍巍的伸出手,“……拉我一下。”
厉斯年慢条斯理道,“温小姐不知道我最讨厌绿茶么?你书上学的那一套,在我这不管用。”
温姒,“……”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
温姒又气又疼,天上雷声阵阵,仿佛要直接劈下来。
见厉斯年真的头也不回,她吓得也顾不上疼了,赶忙翻出去跟上。
……
夏天的最后一场雨,下得格外凶猛。
厉斯年原本要走的,因为淋湿了雨,不得不去换一套衣服。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住。
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东西。
袁凝露就去拿了一套谢临州的干净衣服,笑道,“你跟临州的身形差不多,将就穿一穿?”
厉斯年轻弹了弹身上的水珠。
雨淋湿之后的五官越发的凉薄,“将就不了,你不用管我。”
他话里的冷漠,比突然变的天还要渗人。
袁凝露有点挂不住脸。
厉斯年不喜欢她这个后妈,她同样也厌恶这个原配的儿子。
但没办法,厉斯年比她儿子有出息。
如今又是争夺继承权的关键时刻。
她为了让谢临州的路更稳一点,即使再看不惯厉斯年的行为,也得演好贤妻良母的人设。
袁凝露将那口恶气忍下来,回主卧了。
谢长林靠在床头休息。
他最近恢复了不少精气神,又下床走了路,逐渐端起了原来的架子。
袁凝露换衣服的时候,背对着他抽泣。
谢长林皱眉,“你怎么了?”
袁凝露摇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谢长林不耐烦,“别哭哭啼啼的,说,怎么了?”
袁凝露回头,衣衫不整,眼泪吧嗒的,别提多可怜。
谢长林见状,招呼她到床边坐下。
“谁欺负你了?”
袁凝露咬了咬唇,“长林,你也别怪斯年,他妈死得早,没人管教,导致他脾气古怪,也记恨我,当初也都是我的错……”
谢长林没听完就打断了,“他凶你?”
袁凝露哭得更厉害。
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谢长林黑着脸,“反了天了,这是谢家,轮得到他来耀武扬威?”
袁凝露轻抚他的胸膛,安慰道,“我没事,你可千万别动气。”
刚说完,谢长林就感觉喉咙一阵腥甜,大声咳嗽。
袁凝露着急,“你看你,脾气还是这么大。”
她出去拿药。
打开门,正好跟上楼的厉斯年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