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年摩擦了一下下巴。
温姒的庆功宴?
他之前听她说过一嘴,说等步子扎稳了要请客庆祝,只是因为前段时间太忙,一直没空办。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定好位置之后,第一时间邀请他。
夸他是第一功臣。
结果池琛都邀请了,他这边一声没吱。
厉斯年冷嗤了一声,对池琛道,“不用来接我,我忙。”
池琛不知道内情,惋惜道,“我刚到的车啊,以淮市为中心,方圆半边亚洲就十台,你加钱都买不到,是我哥找关系叫人运来的,你就不想试试?”
厉斯年胸口发闷,一把扯开领带。
“开上你那破车上一趟天,去玉帝面前装逼吧。”
池琛,“……谁惹你了啊?”
厉斯年挂了电话。
随后又一通打给温姒。
温姒的电话那边闹哄哄的,嗓音清脆,“怎么了?”
厉斯年听她还挺乐,脸色更沉,“忙得很?”
温姒问,“有点,你不忙吗?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忙什么?”
温姒感觉戾气明显,没跟他对着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挺忙的。”
厉斯年也感觉到她语气不对。
太懂事了。
厉斯年猜测,“因为早上我没跟你打招呼就走了,你生气?”
温姒笑了笑,“我为什么生气?我走的时候也不会跟你打招呼啊。”
厉斯年沉默了几秒。
原本他是想解释一下昨晚上为什么走,现在想想没必要了。
上赶着舔什么。
厉斯年屏息了一会,问,“那温总的庆功宴有我的位置么?”
温姒没想到他还会主动问。
“本来想跟你说的,但又怕打扰到你,如果厉总你有空就来,我亲自去接你。”
厉斯年轻嗤。
“嗯,一定去沾光。”
电话挂断后,厉斯年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他重新将领带系上,吩咐司机,“去谢宅。”
……
温姒捏着手机看了好一会。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忙,但也不是完全没空想他。
只是想他有什么用。
他需要江诺协助。
那是工作,是正事,不管厉斯年到底知不知道江诺的心意,那都是他们俩的私事。
厉斯年的私事,她没有立场和身份管。
反倒是她的正事,才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做。
……
谢宅内。
厉斯年的突然到来,并不让谢长林意外。
他知道这个大儿子一直心狠手辣,很会隐忍,从回国开始算计到现在,谢临州下台,为的就是出恶气。
下一步就是他。
可是当老子的,在儿子面前怎么会怯场。
他神色如常,撑着拐杖下楼。
厉斯年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手一抬,烟灰落在袁凝露端上来的茶水里。
袁凝露脸色难看。
她扶着谢长林过来坐下。
“贵客啊。”谢长林冷嘲,“你厉斯年,竟然还舍得来我这儿。”
厉斯年抬起眼皮,眸底如一片毫无波澜的湖。
“担心你受不了刺激没了命,所以来给你送点东西,敬敬孝道。”
谢长林这才注意到,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他不稀罕里面的东西,哼笑道,“你要是真担心我,就不会对你弟弟那么狠了。”
厉斯年轻笑,“我不对他狠,那你来受着?愿意么?”
谢长林轻飘飘地转移话题,“厉斯年,你就是太冷血了,一家人哪有不闹矛盾的,小时候兄弟俩打架不是常有的事,你至于记到现在?”
厉斯年面不改色道,“你说得对,兄弟俩打架正常,反正谢临州又没死,你急什么。”
谢长林脸色一变。
“亲兄弟都不放过,你迟早不得好死。”
“这话我信。”厉斯年目光幽幽,冷笑,“你现在正在承受报应。”
“我可没有你那么残忍!”
厉斯年掐了烟,手臂撑在膝盖上,定定看着他。
“是么?你没有残害过你的骨肉?”
不等谢长林说话,厉斯年又道,“我母亲当年难产,足月的胎儿生生憋死在羊水里,那件事跟你没关系么?”
谢长林看着面前男人森冷的笑,顿时心惊。
厉斯年好像突然撕开了伪装,露出凶残的獠牙,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他的脖子。
“那是医疗事故,跟我有什么关系?”谢长林脸色铁青,“我知道你记恨我,但是杀人的事我没做,我不会承认!”
厉斯年不慌不忙道,“你认不认不重要,我做我的。”
谢长林听到这,已经不由得吓出冷汗。
他知道厉斯年厉害,但是没想到,那件事他竟然都知道。
一切都脱轨了。
“厉斯年,你想干什么?”谢长林质问。
厉斯年勾了勾唇,“我倒是想做点什么,但是谢临州不给我机会。”
“知道你当初是怎么病的么?”厉斯年甩出一份检验报告,“看看吧,看看你的心肝小儿子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