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年只看了一眼,就退到房间外。
转头,看见了江荣廷。
他神色无比阴翳。
厉斯年面不改色道,“江叔,你要见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江荣廷压着脾气,“看过诺诺了吗?”
“看过了。”
厉斯年淡淡问道,“其他地方还有伤么?”
江荣廷见他这幅态度,怒火烧得更旺盛,“听你这意思,是觉得那巴掌打得轻了?”
厉斯年浅薄一笑。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江叔你今晚上的动静闹那么大,跟我想象的有些出入。”
他以为江诺少胳膊少腿了。
江荣廷怒道,“诺诺是我最疼爱的女儿,你说我该不该闹这么大的动静?厉斯年,如果这一把掌落在你脸上,你又能有多冷静?”
厉斯年心下一荡。
又不是没被打过。
不管床上床下,温姒都呼过他巴掌。
厉斯年敛了心思,问道,“江诺怎么伤的?”
江荣廷嘲讽,“你何必揣着答案来问我,除了温姒,谁有本事动我的女儿?”
厉斯年,“她动手总得有个理由。”
江荣廷听他这意思,是要护着温姒。
他不想跟厉斯年撕破脸。
但事到如今都动上手了,他不可能还一而再的退让。
“不管是什么理由,动手就是温姒的错。”江荣廷气势骇人,“厉斯年,温姒是仗着你做靠山才敢这么放肆,但我也是诺诺的靠山,我会让她明白冲动的代价。”
厉斯年眼底风起云涌。
“江叔,事情做得太过,对你没有好处。”
江荣廷冷笑。
他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对女人动粗。”
江荣廷转身走后,屋子里钻出来几个保镖,堵住了厉斯年的去路。
几个保镖怎么会是厉斯年的对手。
但是江母走了出来。
她让保镖退下,带着厉斯年去客厅,客气招待。
厉斯年敬重长辈,尤其是江母。
外人不知情,但是厉斯年很清楚,她才是江家的顶梁柱。
讲理,通透,低调稳重,也是唯一一个能镇住江荣廷的人。
江母端来茶水,柔声道,“别担心,温姒不会有什么事的。”
厉斯年神色漠然。
“伯母,并不是只有武力才会伤人。”
以江荣廷的性格,即使是谈判,温姒也不会好过。
江母笑看着他,“斯年,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温姒。”
厉斯年棱模两可道,“我跟她的羁绊很复杂。”
“我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什么性子,但我知道今天是诺诺主动找的温姒,她们俩起争执,无非就是因为你。”江母道,“斯年,我不是偏袒谁,诺诺脾气是不好,但是温姒动手,我真的没法平静。”
江母脸色淡了几分,“那一巴掌,造成了中度肌肉撕裂,轻微脑震荡,这是诺诺活了二十多年,受过最重的伤。”
厉斯年拧着眉。
江母继续道,“你这么任性的人,都会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让着诺诺,你应该知道,她对我们多重要。”
厉斯年问,“伯母,不必兜圈子了,你直言。”
江母神色缓了缓。
“温姒估计也是个性子烈的姑娘,你江叔去这一趟,绝对会空手而返。”她道,“我们江家也不是蛮横的人,只要她愿意回来给诺诺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厉斯年明白过来。
她要他去跟温姒谈。
手段或硬或软,就看厉斯年自己的选择了。
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回D市。
是干净利落点,还是两家撕破脸,全看厉斯年怎么想。
……
江母猜对了,江荣廷跟温姒闹得很不愉快,半小时之后就回来了。
他一到家,就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江诺被吵醒,跑出来对着江荣廷哭泣。
“爸爸,你不要生气,是我主动找的她,我想问问斯年到底喜欢她什么。”
“是,我说了重话,我让她不高兴了。”
“我说我跟斯年当初准备联姻的,这话伤了她的心,爸爸,我去给温小姐道歉吧,都是我的错!”
江诺说到最后,哭倒在了江母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