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以从沙发上醒来,人还有些迷茫,简单洗漱后,喝了杯凉水。
房间里空荡荡的,瓦瓦已经不见踪影。
酒店的阿姨端着早餐走进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周先生,您醒了?瓦瓦小姐有急事出去了,她说晚上回来,让您等等,她有重要的事要同您说。”
周以接过阿姨递过来的客用房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没有动桌上的早餐,拿起一旁叠放整齐的新衣服换上,转身走出了房间。
镜子里的面孔,还是瓦瓦昨天捏的那张脸,和自己只有三分相似,应该不怎么明显。
他站在镜子前,沉默地凝视了一会儿,然后从梳妆台,挑出一副墨镜戴上。
保险起见,还是少跟人对视。
走出酒店,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二连。
……
二连的接待大厅宽敞明亮,前台的工作人员正瘫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问:“干什么的?”
周以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中拿出勋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工作人员抬起头,看到勋章的一瞬间,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几秒,然后猛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您,您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周以摘下墨镜,平静看着他:“怎么,勋章也不认识了?”
工作人员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金,金……金长官!”他结结巴巴地喊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慌忙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王……王副队,您快来,哎呀别睡了!金长官来了!”
挂断电话,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周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金长官,您,您怎么来的这么突然,也不提前说一声?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一定……”
周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漠:“王强呢?连里什么规矩,这个时候还在床上?”
“不不是……王副队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工作人员连连摇头,又颤颤巍巍的点头,像一只受惊的鹌鹑。
没过多久,王强就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慌的衣衫不整,面上还有通宵的青黑,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大厅中央的周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金,金连长!您怎么来了?”王强快步走到周以面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来之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您啊!”
周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金连长,这一路辛苦了吧?快,快到里面坐!”王强点头哈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听说,二连的氛围,很差?”周以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看向一旁的前台工作人员。
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王强也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硬,额头上开始冒汗。
“金长官,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怎么听不懂啊?”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周以看着他的眼睛,微笑,说:“我说什么,有心之人最清楚。别等上面亲自来抓,才知道改正。”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接待大厅。
王强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直到周以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转身狠狠地踹了那个前台工作人员一脚。
“废物东西,你他妈的惹什么人了?让连长都知道了!”他低吼道,满脸痘气的上下颤。
他力气很大,那工作人员被踹倒在地,捂着肚子,哀嚎两声,但还是敢怒不敢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王强气得浑身发抖,强行让自己平复下来,恶狠狠的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就又强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快步追了出去。
“等等我啊!金连长您听我解释——”
——
周以脚步不停,走到训练处,老远就听见一阵喧闹声。
他眉头微皱,加快了脚步。
训练场上,一群新兵正围成一团,中间不时传来几声叫嚣和嘲笑。
几个被选出来的小班长正站在一旁,吊儿郎当的,嘴里还叼着烟,时不时地跟身边的女兵调笑几句。
只有少数几个新兵在跑道上懒洋洋地跑着,更多的人则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要么是成双成对的玩,要么干脆往地上一坐,开始玩起了卡牌。
周以眉头一挑。
最显眼的是围着一团的青年,喧哗着吵嚷着,说的都是些恶俗话。
周以走近,看到了人群中间被围着的,正是晋怀生和唐许泽。
带头的正是阎哥,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歪着头,一脸的痞气,活脱脱一个地痞流氓。
他正冲着唐许泽吹口哨,眼神猥琐,语气轻佻:
“许泽~晋怀生这种穷小子啊,什么都不是,你要是懂点人情世故呢,就跟哥啊,亏待不了你的……”
晋怀生紧紧地护着唐许泽,眉头紧锁。唐许泽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她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看起来下一秒就要一拳抡过去了。
“怎么,不识抬举?”阎哥见两人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化为胜权在握的厌恶。
“我告诉你们,在这里,老子就是天!”他吐掉嘴里的烟头,用脚狠狠地碾了碾,发出“滋滋”的声响。
“今天你们要是不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阎哥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大手一挥:“兄弟们,给我上!”
阎哥一声令下,周围的人立刻摩拳擦掌,晋怀生把唐许泽护在身后,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跟阎哥抢女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站在人群前面的一个小弟最先发难,他个子不高,长得却特别猥琐,一拳,就狠狠钩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朝着晋怀生的面门,显然没有收一点力道,是往死里打的!
但气流快速涌动间,却有什么极快的闪来了,小弟的手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攥住,传来的声音寒若冰霜。
“这是,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