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鱼姑娘,你还是别进去了,跟我一起坐外面吧。”护卫热心提出建议。
温鱼这个时候哪还敢进去,只是有些担心的看向檀卿辞。
这孤男寡女,同乘一辆马车,被人知道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真想去给他拽出来。
但她不敢。
见温鱼气呼呼的,檀卿辞偏头,朝着马车内里看去一眼。
妖孽般的红色身影,正慵懒的靠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他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一刻钟。”
听到护卫的回答,檀卿辞便心中了然。
应该是跟着擎震彪来的,看到马车停在这里,便先行进了马车。
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檀卿辞进了马车,温鱼不敢跟进去,但是为了小姐的清白,又壮着胆子跟了进去。
车门一关,马车便开始缓缓行驶起来。
这逼仄的空间里,跟风容湛这样人待在一起,别说温鱼,檀卿辞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一段路,风容湛才慢悠悠地睁眼,落在檀卿辞身上的目光,强烈而凌厉,叫人怎么都无法忽视。
“有人要杀你?”
良久,他那低沉的嗓音,语气轻淡地响起:“连头发丝都没少一根,看样子,对方的实力离你还差得远。”
“你连我头发丝有多少都知道?”
“……”
夸张,调侃,听不懂?
风容湛被噎了一下,倒也不恼,忽然起身,坐到檀卿辞身边去,一只手臂撑在马车内壁上,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
他垂眸看着她,语气变得认真起来:“需不需要帮忙?”
温鱼吓了一跳。
她猛地站起来,风容湛眼神一掠,吓得她把话给憋了回去。
“出去。”
风容湛强势下令:“本王要跟你家小姐谈点机密,你若不怕被灭口,就尽管留下。”
温鱼:“……”
檀卿辞一巴掌拍过去,被风容湛握住手腕,她冷着脸说:“你再吓她,我把你踹下马车。”
为了个丫头动手打他,还要把他踹下马车!
无情的女人。
风容湛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隐约透着一抹控诉和幽怨。
檀卿辞看到他这个眼神,就好像自己欺负了他,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这个眼神她是真的有点受不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她忽然感觉好热。
“风容湛,你坐那边去。”
“不行。”
风容湛一口拒绝,执拗地指着温鱼道:“确定不让她出去?”
“……”
檀卿辞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反应迅速,转头看向温鱼道:“温鱼,你先出去,放心,不会有事。”
“……好吧。”
温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听话的出了马车。
“满意了?”
檀卿辞推了风容湛一把,将他稍微推开一点。
离的太近,她感觉都快呼吸不过来。
风容湛确实是满意了,被推开后,也不生气,勾唇笑的妖孽邪气:“早该如此,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似乎还带了点失望:“你再晚一点让她出去,就更好了。”
“什么意思?”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檀卿辞感受到他眼神的灼热变化,还以为他要亲上来,这才赶紧妥协让温鱼出去。
这男人,不会真的想亲她吧?
“没什么。”
风容湛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言归正传:“说真的,我可以帮你去查查那个杀手是谁派来的。”
“你为什么帮我?”
檀卿辞并不想让他帮,这种危危险险的人物,欠下人情可不好还。
风容湛似是很严肃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终回答,却一点不严肃,他说:“想帮便帮,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暂时不用。”
“我这里有条线索,你想不想听?”
见她拒绝,风容湛立即拿有用的信息来引诱她:“是关于宫宴那晚,你杀死的那个人。”
那晚的事他也知道?
连她杀了人都知道!
“什么条件?”檀卿辞警惕地看向他。
“别这样防着我。”风容湛无奈一笑:“要是信不过我,你随便拿个消息跟我换,总行了吧?”
檀卿辞略一思索,还真有个无关紧要的消息,可以和他交换,于是点头道:“行,你先说。”
“那人叫魏申,是我部下的暗卫,三年前,追命在边疆流民窟救了他,之后就一直跟着追命,成了暗卫队一员。”
“是你的人?”
“算是。”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都死了,我哪知道。”风容湛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派人查过,这三年他没来过京都,三年前一直在流民窟,也没来过。”
马车内有片刻的沉默。
“所以,这个线索说明了什么?”
檀卿辞听完,觉得他说的这些,不过就是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而已,其他还是一无所知。
风容湛忽然靠近她,目光紧盯着她的脸:“你好好想想,幕后这个人在三年前就将魏申安插在我身边,三年后让他去害你,这是没有得逞,若是得逞了,会如何?”
“……”
若是得逞了,必定会把风容湛牵扯进来。
这怎么,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
檀卿辞实在不适合这些弯弯绕绕,绕的她脑袋疼。
关键,她才来这里几天,幕后那个人总不可能在三年前就算出,她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或者她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有些地方,我也还没想明白,但是有一点很清楚。”
风容湛的脸,离她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近乎喷洒在她的唇边,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暧昧:“那就是你,和我,我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有不为人知的牵扯。”
“风容湛!”
檀卿辞用力将他推开,厉声警告:“你严肃一点。”
“好。”
风容湛挑了挑眉,嘴上应得爽快,眼中的不怀好意却是明晃晃的,不带一丝遮掩:“你打算用什么消息跟我交换?”
“宫宴那晚,你和风临羡酒杯里的毒,虽然是同一种,但剂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是说,给我下的剂量比他大?”
“嗯,你的量能毒死十头牛。”
“……”
这女人,会不会打比喻?
“小姐,侯府快到了。”
温鱼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来。
她是想提醒某位爷,可以走了。
然而,风容湛跟没听见似的,依旧稳稳坐在那,丝毫没有要起身的迹象。
“你还想跟我回府?”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侯府,我希望你尽快。”
这男人,已读乱回是吧?
檀卿辞再次强调:“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无关。”
“怎么无关?”
风容湛也再次郑重提醒:“你我现在已经是一张床上的人!”
“呸!”
檀卿辞被气笑:“那叫一条船上,不会说别说。”
闻言,风容湛笑的风华绝代,妖孽无双。
他是故意的!
檀卿辞看着他那张绝美的脸,忽然就觉得,其实还挺养眼。
她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问题。
脸颊居然一阵发烫。
“你在想什么?”
风容湛一直盯着她,自然没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见她脸红,便凑近她问:“是不是在想,一张床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