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到了。”
檀卿辞没好气地回应:“心情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擎震彪默,没了声响。
檀卿辞目光看过去。
只见风容湛正站在院墙上,身形慵懒地倚靠着大树伸出去的枝杈。
距离有些远,瞧不太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她能感觉到,此刻的他情绪还算平静,心情也并不像擎震彪所说的那般糟糕。
檀卿辞与他目光交汇,见他没有从院墙下来的打算,而温鱼和周管家甚至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檀卿辞便也没吭声。
“明天还要早起,都歇息去吧。”
“是。”
周管家和温鱼各自回房,檀卿辞又朝风容湛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一直都在自己身上,却又迟迟不肯下来。
大概,还是跟心情有关。
不下来更好。
檀卿辞也进了房间,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早早的上床睡觉。
她没管风容湛,也懒得去想那么事情,躺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天还没亮,就被温鱼叫醒。
风容湛送来的衣服,她先放进了空间基地,还是穿了一套行动方便的衣服,想着进宫之前,再找个地方换一下。
一出房门,她便朝院墙看去。
那里已经没了人影。
昨晚,她都不知道风容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檀卿辞暗惊了一下,居然睡的这么沉,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风容湛的警惕心变得这么低了?
周管家准备好了马车,温鱼将所有物品一一搬到马车上。
昨晚阿丑得知今日要去祭拜夫人,早早起床,想跟他们一起去。
但檀卿辞说,他们去的时间久,春姨娘身边不能长时间没人,且院中也要人看顾,得盯着檀府那些人,趁他们不在来院中使坏。
阿丑闻言,立马拍胸保证,一定会替她看好院子。
檀卿辞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可以的。”
当然,出发前她已经跟擎震彪打过招呼,别只顾着听八卦,注意点檀府的动静,若发现不对就立刻回来。
所以,檀府这边,不需要任何担心。
檀卿辞和温鱼坐上马车,周管家充当车夫,马车向着城门方向一句疾驰而去。
时辰还要,街上都没有行人,马车可以畅通无阻。
不出一刻,便顺利出了城门。
在城外的官道行驶了四五里地,马车便进入了独角密林。
进去密林后,路面凹凸不平,宽窄不一,马车摇摇晃晃,速度也慢了下来。
在一个拐弯的地方,突然,拉车的马匹像是被什么狠狠蜇了一下,前蹄高高扬起,发出阵阵嘶鸣,整个车身剧烈摇晃起来。
而旁边,是一个极为陡峭的断崖,若是马车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温鱼吓得脸色一白,连忙紧紧抱住檀卿辞。
周管家大喊一声,试图控制住受惊的马匹。
但这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越发狂躁,带着整个马车都朝着陡坡倾斜,眼看就要摔下去。
周管家吓得朝车内的檀卿辞大喊:“大小姐,快跳车。”
檀卿辞扒开紧紧抓着自己的温鱼,猛地打开车门,飞身而出的瞬间,意念一动,无形的气流仿若一双巨手,稳稳托住摇摇欲坠的马车。
等马车落在安全位置,她又立即出手,控制住发狂的马匹。
马儿倒在地上,口中有些许的白沫吐出。
“小姐,你没事吧!”温鱼惊魂未定,声音带着哭腔,从微微晃动的车厢内探出头。
周管家也赶忙跳下车,满脸惊慌与后怕:“多亏了大小姐,不然今天可就……”
檀卿辞摇摇头,示意两人不用担心。
她神色凝重,目光在四周的密林巡视一圈,但四周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并无任何异常。
“周管家,你先检查一下马车,看看有没有损坏,我们还要尽快赶路。”
檀卿辞吩咐完周管家,便蹲下身查看马儿的情况。
口鼻中皆有少量白沫,像是中毒。
但这毒,下在了什么地方?
若是提前给马儿喂下毒药,不可能如此精准的在这个陡坡处发作,所以这毒,一定是刚下的。
檀卿辞围绕着马儿刚刚发狂的地方,仔细查找。
周管家也绕着马车检查起来。
温鱼小心翼翼地走到檀卿辞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声音还有些颤抖:“小姐,你在找什么?”
檀卿辞没有立即回她,目光在地面上一寸一寸的搜查。
没过多久,周管家检查完毕:“大小姐,马车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些轻微磕碰,应该还能继续走,只是这马……”
“马没事,让它休息一下便能恢复过来。”
檀卿辞话刚说完,就瞥见草丛里有一抹异样的反光。
她快步上前,俯身拨开草丛,只见一枚细长的银针静静躺在那里,银针泛着幽冷的光,顶端还带着一丝淡绿的黏液,显然是淬了毒。
“你们小心。”
看到檀卿辞手里的银针,温鱼和周管家脸色皆是一变。
果然,檀卿辞在马儿的前蹄子上,也拔了一根针。
“看来,这是有人想让咱们车毁人亡。”
檀卿辞冷笑出声,银针小心收起。
“你们找找看,附近还有没有银针。”
这银针上的毒,只会让马儿发狂,但药量不多。
只需要在指定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的发狂,便足以让整个马车坠落旁边的断崖。
这是为了防止,以后若是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也无法从马匹中查出毒的成分,只能判定为意外坠落。
这人的心思,够谨慎。
周管家和温鱼又找到几枚银针,两人气的不轻,一个劲地咒骂下毒之人。
马儿恢复过来,檀卿辞吩咐继续赶路。
被这么一耽搁,到达霍锦星的坟前,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距离赏花宴正式开始,还有半个多时辰。
时间紧迫,下了马车,三人便一通忙乎起来。
将供桌摆好,祭品和香烛放在供桌上。
温鱼拿出火盆,把纸片与元宝点燃。
檀卿辞走到墓碑前,微微蹲下身,将墓碑四周的杂草清理干净。
周管家从马车内拿出一块垫子,放在墓碑前,示意檀卿辞一会拜祭时,可以跪在垫子上。
檀卿辞斜着抬头看了周管家一眼。
这是非跪不可吗?
只见,周管家已经在旁边跪下,而温鱼,烧完纸,也在另一边跪下。
好吧。
檀卿辞只好跪在了中间位置。
好歹的,膝盖下还有个软垫,不至于硌腿。
跪在墓碑前,檀卿辞看向冷冰冰的石碑,半晌,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算了,直接磕头。
她就当是替原主磕的,带着慢慢的诚意,一个头重重的磕下去,只听“嘎巴”一声。
石砖碎裂。
“小姐你……”
温鱼像是想起什么,神色猛地一变。
她连忙看向被檀卿辞磕碎的那块石砖,都顾不上查看檀卿辞的额头有没有受伤,而是先把碎掉的石砖捡走。
“真的有机关。”
她惊呼一声,神色变得又惊又喜。
“小姐,之前段云景一直逼问奴婢,说夫人还给你留了什么宝贝,奴婢当时被打的狠了,以为他说的是夫人之前让奴婢拿给小姐做生辰礼物的那笔银子,就告诉了他,现在想来应该不是,夫人确实还有东西留给了小姐。”
檀卿辞闻言,目光也看向被拿走的石砖下。
里面是个暗格。
她把手伸进去,摸到一个机关按钮,稍微用力一按,黑色的石板向两边裂开一条缝。
里面装着一个朱红色的小箱子。
檀卿辞把小箱子拿出来,箱子并没上锁,直接就能打开。
箱子里装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檀卿辞大致扫了一眼,不由微微惊愕。
这……霍锦星到底是什么人?
在嫁给檀守业之前,她真的只是一介孤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