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像极了一个小丑。
还是个又臭又蠢的,恶心小丑。
段云景闻了一下自己身上,成功的又把自己熏吐了。
这味道,确实有点打脑袋。
檀卿辞戴着口罩,都觉得挡不住那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尤其是段云景闹了这么一出,现在满院子都是臭味。
“彪哥,你盯着他吧,我走了。”
檀卿辞起身跑路。
擎震彪不怕,他闻不到。
“对了,彪哥。”
走了两步,她又突然回头看向擎震彪:“小聪明这个说法,其实也不是太好。”
“那,怎么说才是最好?”
擎震彪语气里露出了求知欲望。
他要多多学习。
“下次你这样说,我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谁也别想骗我。”
“哦。”
擎震彪反应了两秒,对檀卿辞深信不疑:“好的老大,我记住了。”
“嗯。”
檀卿辞对他摆了摆手:“好好盯着那货,别让他偷懒。”
段云景听见两人的对话,又脏又肿的脸上露出鄙夷。
原来是个傻子。
然而,下一瞬,他就傻眼了。
“不让他偷懒?”
擎震彪着重思考了一下这句话,最终得出结论。
“老大,那我让他在半个时辰以内把这些马桶全部刷完。”
檀卿辞已经走远,没有回应。
“什么?”
这么多马桶,正常速度,得用小半天的时间才能刷完,最快也要两个时辰,这个傻子说,让他半个时辰就刷完?
开什么玩笑。
段云景把刷子一扔,不干了。
他堂堂侯爷,为什么要受这等屈辱!
“捡起来。”
擎震彪毫无感情的声音,威胁道:“限你半个时辰内刷完,不然,我打断你的腿,让你当西陵王朝第一个瘸腿侯爷。”
段云景:“……”
……
湛王府。
澜庭阁。
书房内,墨香隐隐。
风容湛一袭红衣窄袖长衫,扎着黑色腰带,宽肩窄腰大长腿,身姿颀长挺拔地站在窗前,妖冶的俊庞,眸色漆黑幽邃,阴寒邪戾的令人不敢直视。
追命走进书房。
“王爷,您找属下。”
“魏申是你手下的人?”
“是。”
宫里发生的事,追命还不知道,故而,也不知道风容湛为什么会突然问起魏申。
“什么时候跟的你,背景来历清楚吗?”
风容湛转过身,走到雕花书案后的椅子坐下。
书案上,文房四宝井然,宣纸镇尺下压着未写完的兵法策论,旁边还摆放着两个精致木盒。
“三年前,属下在流民窟发现的他,他的父母兄弟都死了,背景很干净,属下觉得他是个狠人,加以训练,能为之所用,便将他带了回去。”
追命不明所以,心中略显忐忑,回答之后,又补充道:“这三年,他表现出色,为人也忠心,只是不爱说话,每次都不争不抢,默默做事。”
久久没有等到风容湛的回应,追命这才抬头,看了风容湛一眼,试探性地问道:“王爷,是他做了什么错事吗,如果是,属下一定严惩,绝不姑息。”
“他死了。”
风容湛眼中有着思虑,显然,对这个魏申产生了怀疑。
他手下的人,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个魏申,三年前就跟着追命办事,他也是有些印象的,确实从未露过破绽。
可这个人,以前是在流民窟,这三年也未曾来过京都,怎么会刚到京都的第一晚,就跟檀卿辞扯上了关联?
他的目的,究竟是那个武侯夫人,还是现在的檀卿辞?
人虽然是死了,但真相必须得弄明白。
“死了?”
追命一脸惊愕,满是不可思议:“怎么会,他是武道七品,是谁杀了他?”
“你先别管是谁杀了他,给我查查,他进入流民窟之前的事,还有他的父母兄弟是怎么死的,把他从小到大,所有经历和认识的人,全部查清楚。”
听到这里,追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不敢再深问,低头领命:“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回来。”
他刚要走,又被风容湛叫住:“暗查。”
“是,属下明白。”
“另外,把这两个礼物送进宫,一个给皇后,一个给贵妃,深色的那个才是给贵妃的,别弄错了。”
书案上的两个精致小盒,原来是给曲婧伊和柳茹嫣的礼物。
追命看过去,眼底掠入一抹复杂情绪。
“王爷,您要不要亲自……”
“不用。”
“……好,属下告退。”
追命拿着礼盒离开后,风容湛妖异的面孔,眸子里泛着幽然的寒光,眼底有浓烈的恨意,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毫不掩饰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礼物,她肯定很喜欢。
入夜。
檀卿辞洗完澡,清清爽爽的从房间出来。
温鱼已经做好了美味的饭菜,正等着她。
见她一出来,周管家立即向她禀报今天一天的战况。
阮氏,被逼着做了两顿饭,中午一顿,晚上一顿,食物没有浪费,都分给了府里的五个护卫,还有周管家自己也尝了尝。
至于味道,只能说,吃不死人。
吃剩的残根剩饭,留给了他们一家三口。
段秋玲,那几大盆衣服,从早上洗到天黑,衣服里好多男人的底裤和袜子,她是一边哭,一边洗,一边骂。
温鱼可没手软,狠狠打了她几次后,才总算老实。
衣服洗完,那双白嫩的手被磨红了一片,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给府里的护卫洗底裤和臭袜子,洗完之后,她感觉自己的手太脏,一个劲的搓洗,据说,把皮都快搓破了。
活该!
对于此,没人同情她。
谁让她以前作孽,报应不爽。
当然,最惨的还是段云景。
他以为擎震彪是个傻子,说什么让他半个时辰刷完所有马桶,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而且他一个傻子,总能有办法糊弄过去。
结果他错了。
大错特错。
擎震彪是个一根筋,认定的事,说出的话,除了檀卿辞,谁也别想改变。
他说让段云景半个时辰内刷完,就真的让段云景不停地刷,不停地动,像个陀螺一样,片刻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不听话,武力伺候。
段云景打不过,只能被迫屈辱,一直刷,刷到最后,他整个人都麻木了,快速地做着重复的动作,直到刷完最后一个马桶,他也累的瘫软在地上。
擎震彪任务完成,“嗖”的一下,不见了人影。
这个瘟神,终于走了。
他呈大字躺在地上,久久未动。
不知道是不是累的昏死过去。
周管家说,一会再去看看。
“不用管他,一会你们都去睡觉,昨晚熬了一宿,还不困?”
檀卿辞坐下,她睡了小半天,也没吃饭,此刻看到温鱼做的饭菜,四香味俱全,令她食指大动,也就不再客气,开始吃起来。
温鱼看她吃的香,很是开心。
“你们吃了吗?”
一人吃,两人看,这感觉,檀卿辞觉得怪怪的。
“一起吃点,这么多呢,我自己也吃不完。”
“你吃吧小姐,奴婢和周管家都……”
温鱼拒绝的话音未落,门口,一个红色身影骤然出现,悠闲邪气地倚靠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