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里森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
因为没有月亮,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远处那条运输舰上却亮着灯火。如同灯塔一般会给我们指引方向。
我和莫里森一前一后坐在独木舟上,抄起木桨向日本运输舰划了过去。独木舟中间是绑牢的几箱炸药。
因为独木舟吃水非常浅,而且转向非常灵活,莫里森也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土著航海家,
所以我不用担心会搁浅或者触礁。
我们接近并炸毁日本人的运输船后,我们会游泳游回小岛。
当然,两公里的距离,对肩部负伤的我来说,有些艰难。
但为了消灭日军,我不能选择。
另一个让我有信心的原因是“突击锭”药效的作用,我吃了两片“突击锭”后,只觉得身体有使不完的力气,而且精神振奋,虽然经历白天的战斗,晚上也未休息,但却一点困倦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我觉得,我无所不能,无往不利。
就在我和莫里森划船接近日本运输舰不到一百米的时候。日军运输舰的探照灯的灯柱打了过来,所过之处,将海面照得通亮。
莫里森一下子迟疑了起来。划着独木舟在海里打转,却不敢再往日舰那边靠近。
“不要怕,莫里森,这个距离,他们看不清我们!”我鼓励着莫里森说。
黑夜中,虽然探照灯能照出几十米远,但海水的反光和海面的波浪,会让日军看不清远方的具体情况。除非,有特别大的物体,或者很特殊的东西出现。
莫里森的独木舟,只有四五十公分宽,三米多长。如同一根浮木在水上漂浮。如果不是上面有两个人,乍看过去,谁都不会刻意注意。
莫里森见我这样说,也鼓足勇气,继续向日船划去。
但独木舟的速度变得缓慢,因为他正在寻找日本人的探照灯的移动规律,并试图利用这个间隙,尽快突进到船下,这样就可以躲避开日军的监视。
但运输船上的日本人似乎很警惕,前后探照灯不停的转动着扫视着周边海域,这条运输舰虽然没有大口径舰炮,但日本人在甲板前后都用沙袋堆砌了机枪阵地,架设了重机枪。一旦他们发现可疑目标,一定会用重机枪摧毁。
这些日本人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正试图用灯光在船体四周组成一道屏障,保护他们的船不受攻击。
我也看着腕表,计算着探照灯光照的时间。探照灯移动的频率很快,大概三十秒就会转动一圈,而且日军还会随机改变探照灯的照射方向。
三十秒钟,我和莫里森尽力划水,也无法让独木舟靠近运输船。
更何况,在运输船的船舷上,还有日军不时游走并伸头向海中查看。
贸然靠近,就等于去送死。
“难道我只能取消偷袭的计划,撤回小岛上去吗?”这种严密的防守措施让我也感到为难。
“马修先生,你先回去,我会自己去完成任务......”莫里森说着,拿出了他钓鱼的桶和鱼线。
我能感到他的烦躁和想保护我的心情,他试图想伪装成钓鱼人硬闯日本人的防御圈。
“不行,莫里森,你不能冒险!”我坚决说。
我深知那些日本人的残暴品质。
他们白天刚刚遭受了重大伤亡,一定充满警惕和怒气。这个时候,别说一个岛屿土著人接近他们的防御阵地,就算他们自己的人,他们也会警惕几分。并对贸然闯入者予以雷霆打击。
为了顺利完成这次偷袭任务,我依旧打扮成日军的模样,并携带了两支十四式手枪和几枚手雷做防身之用。
另外,我还带了一根几十米长的绳子,准备当缆绳牵引独木舟。
我们在光圈外呆了一会儿,见日军丝毫没有疲惫懈怠之意,我只能做出硬性突击的决定。
“莫里森,我们一起行动,我会先向日本船游过去,之后你再划船靠过来,吸引日本人的注意力。如果他们开枪打你或者放下橡皮艇想抓你,你就跳船逃跑!我会把船牵到日本船边引爆。”我对莫里森说。
莫里森表示他听懂了。
我又让他重复了一边我的安排。确定他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后,我才悄悄下水向日舰游去。
我知道我的游泳技术并不好。
并且,在靠近日舰最后那几十米,我必须潜下水才能躲过日本人的眼睛。所以,在行动之前,我就准备了一套特殊的潜水装置。
我向伊藤洋子要了两根一米多长的输液用的塑胶管。将塑胶管的一端插在一个椰子壳上,保证塑胶管能够漂浮在水上,这样,我就可以在水下含着塑胶管的另一头换气呼吸。从而潜泳到日本船侧去。
热带岛屿周围的海面上,会漂有很多被暴风垂落的椰子,还有树枝树叶以及倒木等杂物,而这片海域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这也是我确信那枚椰子浮漂不会成为明显的目标的原因。
我先是推着椰子向日舰游去。当探照灯照过来的时候,我就会潜入水下,通过输液管来呼吸换气。
黑夜的海洋深不可测,犹如深渊令人恐怖。特别是探照灯白色的光晃过,会在我头上的海面形成一片白色耀眼的光层。
看似清澈无一物的海水,一瞬间会变得向显微镜下的镜面那样热闹非凡。
各种浮游生物在海水中游荡,那些趋光的热带鱼纷纷从海底游上来,啄食那些微小的生物。这种特殊的风景让我有些迷恋,但我还是十分谨慎,担忧日军会注意到水下我这条“大鱼”。因为此时我已经接近了那条大船,并且在水下,可以感知到前方有一道铁墙挡在我面前。
当探照灯的灯光从我头上晃过,海洋恢复一片黑暗的时候,我钻出水面,并快速向日本运输船游去。
这时,这条船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枪声。、
我心里一惊,但很快发现,日军的枪弹是打向另外一个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