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的倒是圆滑,不选择,也不得罪。
萧般若垂下眼帘,此人越是扯东扯西,什么都不说,就越是不对劲。
她转过身去,笑意盈盈的朝着牧云祁看去。不过扫了一眼,便指向一处:“不如主要就搜那边吧!”
“大人觉得如何?”
她猛地回过身来,看向闻正非。
只见闻正非笑容为难:“自然应该是去查的。”
萧般若并未下令让人去找,而是又换了个方向。
“那这样的话,不如去这个方向找吧?”
她再次回头。
闻正非浅浅一笑,依旧是无比客气的笑容。
“夫人若是要我的话,我也只有一个答案,任我选择的话就不要放过一个地方,每个地方都好好的找一遍就是。”
可原本着急的萧般若此刻反倒平稳下来。
她漫不经心的,一个方向一个方向的指,再一次次的去查看闻正非的反应。
起初闻正非还会笑着回答,到了后面已经明显能看出情绪也迸发边缘,那张强撑着的牵强的笑脸,眼睛里却如幽黑寒潭,将人陷了进去。
“夫人这般一下又一下的问我,莫不是觉得今夜这件事情由我而出?”
“牧大人,您与夫人过来的时候,应当还记得吧?那时候我正沉浸美梦之中,若非你们突然感到,怕是一觉睡到天亮,美不胜收。”
他脸上也有了怒色。
奈何即便他有了情绪,也无人理会。
一直没说话的牧云祁突然抬手指了个方向:“你们几人去这附近看看。”
牧樾,牧禹二人急忙称是,带着一干人等齐齐跑去。
瞧见闻正非脸上一闪而过的,轻呼出一口气。
即便只是那一瞬间,还是被萧般若看的一清二楚。
她冷冽收回目光,与牧云祁对视一眼,彼此便心知肚明对方的心思。
“那我们去那边吧!”
萧般若看向牧云祁。
牧云祁应允,带着其他人毫不犹豫的朝着所指方向走去。
自然,也没有疏忽闻正非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
两人走进巷子口,进来过后,道路两旁的房屋变得拥挤,小路狭窄,并肩而行只能通过两人。
见萧般若眸中担忧,牧云祁沉声命令:“照顾好她。”
他意有所指的便是萧般若身后小心紧张,缓缓往前挪的岁宁。
毕竟从未见过这般场面,岁宁缩着脖子,小脸上诚惶诚恐,稍微有点响动,便吓的拱起了脊背。
牧钧连忙应下,更为仔细在周围探查。
这一路上,众人极为安静,甚至彼此喘气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从巷子通过后,周围空旷不少。
牧云祁命令之下,众人各自散去。
闻正非就要随他人一同离开,奈何还未走出那步,便被牧云祁喊住。
“此地正如大人所说,危险重重,不如还是老实一些,与我们一起?”
“免得被大人口中那些所谓的流寇绑走,平白受那皮肉之苦。”
这一番话,自然让人无法拒绝。
闻正非便是有心想要离开,也只能笑着应下。
他挠挠脑袋:“怪我一时心急,只想尽快替夫人找到身边的丫鬟,倒是忘记了这周围的危险。”
萧般若眸光冰冷锐利,面上却还蓄着盈盈笑容,闻言更是深表感激。
“还是同我们一起吧!大人的安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家夫君还得好好的给个交代呢。”
闻正非不好再拒绝,只好随同一起。
只是这一路上左顾右盼,额头更是出了一层薄汗。
闻正非偶尔拂袖擦去,紧张之色尽显。
萧般若嘴角冷勾,好整以暇的看着闻正非的狼狈模样。
只怕心中着急如数万码字攀爬啃噬,必定痒的很。
萧般若似笑非笑的瞧着闻正非:“夜风寒凉,本因冻的人瑟瑟发抖,恨不得添件衣裳。可大人穿着如此单薄,竟然还常常擦汗。”
“莫不是气血不足,身体太虚?正好夫君亲信中有一人会点医术,不如等会让他帮你看看?”
一行人一边往前探去,一路弯弯绕绕,深入其中。
闻正非闻言,急忙擦了擦额头薄汗,随之辩解:“夫人实在客气。”
恰巧众人再次走进狭窄冗长的巷子,周围是各家房门紧闭的百姓。
牧钧一路探查后匆匆回来,毕恭毕敬道:“大人,其他地方手下均已探查,周围并无芳华姑娘踪迹。”
“唯一剩下的也只剩眼前这块地方。”
便是这条小巷。
只是这一间间的门户,其中住着的皆是百姓,若是挨家挨户搜查,必然也不合规矩。
牧云祁眉宇轻皱,细细观察周围情况。
再偏头看来,便见闻正非轻声咳嗽,有意无意朝着右手看去。
似乎想要掩饰,却更像是强装镇定。
“去这边看看。”牧云祁突然下令。
牧钧虽不知道,牧云祁是根据何原因去判断的此事,但是他们本就不需要去问为什么,只需按照主子的吩咐,行动便是。
牧钧很快消失不见。
本不参与行动的闻正非却急忙走上前来,发声道:“牧大人!此地人烟稀薄,流寇出没较少,本不应当如此搜查。”
“如果真的要查,还请大人让手底下的众人都小心一些,免得闹出大动静,让百姓不安。愕渚本就动荡,要是再出一些什么,百姓生活惴惴不安,怕是更为难搞。”
闻正非声音浑浊,在黑夜中更为清晰,便是想听不见都难。
就是不知这话到底是说给牧云祁听的,还是给有心之人听的。
萧般若掀起眼帘,美目瞧着闻正非,其中染上浅淡笑意。
看来着急过后,狐狸尾巴终究是露出来了。
牧云祁也不过漠然瞧他一眼,面上倒无半点动容。
“大人既知这是深夜,如此大声说话,看似是担心百姓,怎的我觉得你更像是意图惊醒他人,好让人及时把人带走啊?”
闻正非连忙解释:“牧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这愕渚流寇曾经就放下话来,要与衙门不共戴天,更是意图要我的命。我们仇恨之深,并非一两日,我又如何会借机通知他们?实在冤枉。”
“您若觉得我说的不妥,那我也别无他法,此事实在不知道,应当还能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