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仙仙变成了自说自话,直到说了许久都听不到对方回答,才侧头看他。
“……”
又来了!这人又开始盯着她不动了……
秦仙仙举起手中的毛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画了一撇,那一撇在他干净白皙的脸上显得尤其突兀。
沈倾漓只觉脸上一凉,然后眼前的女子开始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
他这才回过神来,皱了皱眉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黏黏糊糊的触觉,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都染黑了。
沈倾漓哭笑不得,眼里透露出来的却是宠溺:“仙仙,让我画回来!”
沈倾漓伸手就想去抢笔,秦仙仙侧身一躲,边笑边说:“谁让你不认真!”
“那你给我擦干净,不然待会有人来了,你让我脸往哪搁?”沈倾漓顺势而为,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就要往自己脸上擦。
秦仙仙笑着笑着突然大惊失色,然后把袖子扯回来:“这衣裳是新的!可擦不得!”
“那你用手帕,快点,不然她们该回来了。”沈倾漓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发现,只要他一示弱,眼前这个人就特别容易心软。
“好吧!”
多行不义必自毙。
秦仙仙把毛笔放回笔枕上,然后从袖中掏出手帕。
小手执着手帕轻轻在他脸上擦拭着,只是这越擦好像越脏。
原本只是一点墨汁,擦着擦着开始晕开了,秦仙仙看着眼前这张脸被她搞得脏兮兮的,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擦不掉了,得用水!”秦仙仙拉起他就往房里走。“房里有水,跟我来。”
沈倾漓眼睑一抬,眸中闪过一抹深意。
进了房里,秦仙仙用手帕在盥洗盆里沾了一点水。
沈倾漓觉得脸上传来阵阵凉意,心中却似有火在烧。
“仙仙可要给我擦干净点,不然我这脸不好看了,你就不喜欢了。”他戏谑道。
秦仙仙的视线从他的脸颊开始慢慢上移,直至定在他的双眸上。只见他眉毛微挑,笑得有些不正经。
想起那日自己说的话,秦仙仙有点恼羞成怒,手上擦拭的动作随之加重。
“再说,再说就自己来!”
“别!还是你擦得比较干净些。”他眼中的戏谑之意更深。
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秦仙仙还是觉得他之前装出来的谦谦君子模样比较讨喜些,现在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鼻尖若有若无地飘来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他微微垂眸,凝视着她。
嗯——
好像她的脸比之前第一次见她时圆润了一点点,看起来多添了几分可爱。
目光不受控地往下看,她正仰头替他擦拭着脸上的墨迹,白皙如玉脖颈,接着——
他的目光突然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视线一抬,喉结滚动了一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眼前的人正认真替他擦拭着,沈倾漓看着她轻抿的红唇。
机会千载难逢……
“仙仙!”轻声唤了一句,声音低哑又略带三分暧昧。
秦仙仙手上的动作一滞。
不对劲不对劲,玩出火了……
秦仙仙垂下头二话不说把手帕塞进他手里:“你自己来吧!”
眼前的人把手帕塞他手上后,转身就想走。
沈倾漓双眸一眯,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想跑?
他伸手把人拉住,往自己怀中一拽,少女的温香扑面而来,似夏日置身于花海时吹来的一股暖风,又香又甜。他低头看她,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意乱情迷,她惊慌失措……
沈倾漓盯着她的唇,头微微向下……
“二姑娘,点心好了……”
院中突然传来绿绮的声音!
他身体一僵,像是被人突然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
“放开放开放开!”秦仙仙慌乱地拍打着他的手,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今晚一定要给绿绮加鸡腿,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让他来了,这人已经放飞自我了,如狼似虎,自己终有一日要被他吃干抹净………
“来了!”秦仙仙大声应了一声,试图想掩盖自己内心的心虚。
沈倾漓握了握自己空落落的手掌,心中轻叹一口气,不是自己的地盘还真是不方便。
带着心中的意犹未尽,他也转身出了房间。
院里,秦仙仙又坐在摇椅上慢慢摇了起来,手里捻着一块桂花糕。鲜红的衣裙在冷寂的环境映衬下,分外夺目。
沈倾漓带着笑意坐回书案旁,执起桌上的笔看向她。
“这回写什么?”
秦仙仙踮了踮脚尖,漫不经心地含糊道:“边关不平,朝堂不正,内忧外患,孰轻孰重,你挑一个角度写吧!”
沈倾漓正了正色,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了几分诧异,她挑的题,都紧贴国家大事。
“仙仙怎么会挑这个题?”
秦仙仙在摇椅一摇一晃中定睛看向他,嫣然一笑:“因为这类实事考题最容易出。”
就好比高考和考公务员,题目定是要与时俱进嘛!
“那刚刚那篇水利呢?”
“水利乃国家大事,重中之重。此类话题,历久弥新,自然忽略不得。”
“仙仙倒是真有当夫子的潜力。”沈倾漓不吝夸赞。
“沈公子谬赞。”秦仙仙龇牙一笑。头微微朝他扬了扬,眼神看了看他手中的毛笔,示意他:“快写,别拖延时间,不然点心我吃完了。”
“好。”沈倾漓垂眸,手中的毛笔正想去沾墨,却发现砚台里的墨汁早已被风干了。
他抬头看向她,秦仙仙立刻会意。
“我来我来。”她把手中剩余的糕点一口塞进嘴巴里。然后又捻起一块新的,起身走向他。
“来,拿着吃,我给你磨墨。”
“我手脏。”沈倾漓抬头笑看着她。
秦仙仙知道他什么意思,她笑了笑,把桂花糕递到他唇边,沈倾漓心满意足地张口凑过去。
只见那桂花糕突然又拐了个弯,进了她自己的嘴里,然后含含糊糊道:
“唔!好吃!你手脏太可惜了,等你写完洗了手再吃吧!”
秦仙仙坐到一边给他磨墨,看着他脸上僵住的神情,就觉得甚有意思。
想要她喂?简直是痴人说梦!
磨完墨,秦仙仙又拿起一旁的戒尺敲了敲书案,眉心蹙起,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别看了,看到我手中戒尺了吗?”秦仙仙象征性地敲了敲。
“……”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找个其他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