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和厅里的学子们开始纷纷起立,秦仙仙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陆荷站了起来。
只看见陆院长从厅外走了进来坐到主位上,四周的学子开始同步鞠躬行礼,接着传来齐刷刷的一句:“学生见过陆院长。”
“大家只当是家宴,不必拘礼,坐下吧!”陆院长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秦仙仙看着大家纷纷开始坐下,也就一并坐了。
这陆院长一来,四周的交谈的声音都少了许多。
秦仙仙觉得这个场面实在是熟悉,这种压迫感,像极了她以前给学生上课的氛围。直至宴会过半,陆院长离场,气氛才又开始慢慢活络了起来。
秦仙仙抬眸看了看屏风对面,朦胧中,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很奇怪。
傅予衡以往看到她,无论她怎么作妖,他都是满脸笑意,而今日,他似乎是黑着一张脸。
难道是男主角自我意识觉醒了?开始觉得她分外讨人厌了?
秦仙仙的目光从他旁边扫过。
又是有些脸熟的人。
钱潇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但秦仙仙隐隐觉得那不是什么带着好意的目光。
但按原书的剧情,这钱潇今日没什么作为,不值一提。
“秦姐姐。”
秦仙仙正想着呢,傅予嫣笑盈盈地拿着酒壶和酒杯凑了过来。
她把目光和思绪收回,转头看她。
来了,这人端着加了料的酒来了。
“秦姐姐,嫣儿敬你一杯。”傅予嫣端着酒壶给她的酒杯斟了一杯酒。
原书里,傅予嫣给原主下的乃是蒙汗药,原主并没有对她设防,一饮而尽。而后,她又借机说想出去透透气,把原主骗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叫人来轻薄她。如果不是傅予衡及时救了原主,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如今她提前做了准备。
秦仙仙把酒杯举起,一饮而尽,然后用手帕擦了擦嘴。随后,她勾了勾唇角,也拿起桌上的酒壶把傅予嫣手中的酒杯斟满:“嫣儿妹妹,来,我也敬你一杯。”
傅予嫣眼里的笑意变深,她抬手便把酒喝了,而后,眉头一皱。
“姐姐的酒怎么是有股怪味?是甜的?”
秦仙仙弯了弯唇:给你加的料啊,好妹妹!
“我觉得这酒太过辛辣,向来喜欢在里面加点蜂蜜。”
傅予嫣的笑脸一瞬间便收了,捏着杯子的手颤了颤。
她蜂蜜过敏,稍微碰上一点,都会起满身疹子,这件事也只有她兄长才知道,难不成,是兄长告诉她的?
“怎么了,妹妹,是喝不习惯么?”秦仙仙关切地问道。
蜂蜜这件事,她肯定挑不出错处,因为原书里,是男女主成婚后,女主才知道的。现在她能拿她如何?不过是无心之失而已!
况且,傅予嫣自己也对她下了药,怎么好意思反咬一口。
傅予嫣暗暗咬了咬牙,嘴角虽然带笑,眼里却没有一点暖意:“怎么会,姐姐这酒真是好喝得很。”
傅予嫣说完,便离席出去了。她在门外对傅予衡招了招手,傅予衡起身出去,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傅予衡向秦仙仙投来不明的目光。
秦仙仙轻蔑一笑:嘿!居然还真好意思告状,不要脸。
待门外的兄妹俩都走了。
秦仙仙心情舒畅,这才换了一个新杯子,重新把酒斟满,一杯接一杯……
而一旁的陆荷不胜酒力,只喝了几杯便脸红红的离席而去了。
席上,那些学子们开始互相斗起了诗。
陆荷一走,秦仙仙甚觉无聊,打算去告知她一声后就回府去了。
秦仙仙饮下最后一杯酒,起身时,脚步有些轻微混沌。
陆府的仆从都在席上伺候着,没人给她引路了,秦仙仙开始凭着记忆,去找陆荷的院子。
“秦仙仙。”
身后一道男声响起,秦仙仙眼睑一抬,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连看都没看,就开始加快脚步。
来人急步上前堵住她。
“如今这么怕看到我?”钱潇冷笑一声,睨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怒意和不甘心。
原本他养个外室,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挂个风流的名声,过段时间大家就忘了。偏偏院中那些同窗,个个自诩清高,不屑与他为伍,自发地开始疏离忽略他。他如今在院里成了人人的笑柄。连刚刚的宴席上,那些窃窃私语也丝毫不放过他。
他又气又恼,却又拿他们没办法。心中正憋着一股气呢,就看到了坐在对面和旁边人侃侃而谈的她。
曾经那么好拿捏的一个软柿子,现在给他拿来出出气正好。
秦仙仙知道他是来找茬的,自己要是躲躲闪闪,反而是长了他的气焰,让自己落于下风。
她冷冷地抬眸看他:“怕你?钱潇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我两家现在已经没了婚约,你现在堵我是想做什么?骚扰吗?还是调戏?钱公子如今已经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了?”
钱潇哑了哑口,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跟自己说话。他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转了一下,突然讽刺地笑了。
“我早听说了你和傅予衡的事,但是昨日看起来,你似乎还有后手嘛。定安侯府的世子?真是好手段,一脚踏两船,你和我又有何区别?咱们都是一个路子的人,你又比我清高多少?”
秦仙仙闻言突然失笑,眼神却依旧冷冽:“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记得找个大夫看看,不要到时候得了病都不知道。”
“你——”
“你若是想在我这里找存在感,那你还是省省吧,现在滚蛋,我还敬你是条汉子。”秦仙仙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向陆荷的院子走去。
身后的人攥紧了拳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包不知名的药粉。他急步冲到她面前,秦仙仙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抬手一挥。
秦仙仙只觉眼前突然一阵粉末迷蒙,急忙闭眼,抬手捂住了口鼻。
“钱潇你有病吧!”秦仙仙往后退了几步,待眼前的粉末散尽,才看清了他脸上的神情。
恶毒的脸上带着几分讥笑,他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她,嘴里一边念叨着:“秦仙仙,我过得不好,你也别想舒服。”
要命了,原书里傅予嫣找来轻薄她的人,不会就是钱潇吧?但是书里好像不是这样写的啊?这突然的变数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潇,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么?你苦读多年,如今为了解一时之气,连功名前途都不管了?”
“功名?前途?早就毁之一旦了,用不着你来提醒我。”他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