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沈黎竟然是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他不要,他傅斯年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为了一点恩情而圈住一个女人。
他也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救下的沈黎,但他不想再困住沈黎了。
就这样,傅斯年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色刚亮,傅斯年从床上起身,他一夜都没有合眼。
在院子里扶着扶手,开始做康复训练。
他只感觉到脚底的刺痛传了上来,但他不想停也不敢停。
因为他只要停了下来,就会感觉到心痛,痛恨自己。
就这样,他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个小时。
床上的沈黎幽幽转醒,她只感觉到头疼,刚起身就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碗醒酒汤。
虽然有些凉了,但沈黎还是觉得很开心。
一想到昨天傅斯年的行为,她就觉得心里甜蜜蜜的,这种感觉是她上辈子从来没有过的。
沈黎喝了醒酒汤,在屋内怎么也没有找到傅斯年,于是打开房门就见傅斯年在院外做康复训练。
她看着傅斯年的动作,见他整个人被光笼罩着,心中涌上来无穷无尽的温暖。
沈黎不知道是,她喜欢上傅斯年了。
刚好傅斯年走的有些急,一个不察,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沈黎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傅斯年抬手拒绝了她。
傅斯年并不言语,继续做着康复训练。
而被拒绝的沈黎,傻傻站在原地,她不明白傅斯年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如此冷淡。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傅斯年这样对待过自己。
沈黎是怎么回屋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想不明白,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傅斯年为什么一夜之后就变了。
还是说傅斯年其实对叶心诺有意思,是自己横插了一脚,耽误了他们。
想到这儿,她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啊,傅斯年并不是这样的人,她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只当他是在闹小脾气。
沈黎做好了午饭,傅斯年进来坐下,沈黎十分殷勤地给傅斯年夹菜。
傅斯年并没有接她的菜:“你自己吃吧,我要吃什么,我自己会夹,你顾好自己吧。”
听到他阴阳怪气的话,沈黎有些受不了了。
刚才傅斯年拒绝她也就算了,现在还拒绝她夹的菜,到底是什么意思。
凭什么就要随意冷落她,沈黎不想让自己蒙在鼓里,当即就开口询问:“你怎么了?今天对我这么冷。”
傅斯年嚼着嘴里的饭菜,原本就觉得味同嚼蜡。
他没敢抬头看沈黎,只是一味地塞着吃的,过了很久,才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沈黎,你想要什么,我们傅家都能给你,我人也快康复了,你也不用处处围着我转了。”
沈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要赶我走?”
听到这话,傅斯年只觉得心中一凉,这样的想法,他昨晚想了整整一夜。
但他怎么也没办法做到让沈黎离开他的身边。
直到她说了出来,他才感到眼中的泪要掉落了下来,很快他又压制了下去:“不,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你想要离开,想要任何东西,我们傅家都能满足你。”
沈黎不明白为什么一晚上他就变成了这样,不过她不可能轻易离开傅斯年:“你在胡说什么,我们都已经领了结婚证了,这辈子都是夫妻。”
听到沈黎如此坚定的话语,傅斯年心中又感动又难过。
感动的是沈黎能够如此坚定的选择他,难过的是,他只觉得沈黎选择他的理由,不过是为了报恩。
再狠心的话,他已经说不出口了。
而此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沈黎正烦闷是谁如此不合时宜,一打开门便见到叶心诺,拎着食盒。
见到是沈黎开门,她脸色也没有一丝变化,还是十分高兴的模样,“沈黎,到饭点了,我想你们也才刚来城里,想必也没有准备什么,这是我亲自包的饺子,给你和斯年一起吃。”
而此刻的傅斯年上前,接过了她的食盒:“谢谢。”
叶心诺心中暗喜,这么多年来,她无论给傅斯年多少东西,他从未接过。
现如今接了过来,再感觉到两人的氛围有些奇怪,叶心诺只当傅斯年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好。
不过叶心诺当然不可能那么冒昧的就进入到他们的屋内,她要循序渐进,留给傅斯年好印象。
当即她就对傅斯年说:“斯年,这是刚出炉的,你们一定要趁热吃哦,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沈黎,下次见。”
门关上后,屋内陷入了寂静,傅斯年将食盒丢在一边并没有打开,沈黎却拿了过来,把食盒打开放到了餐桌中间:“吃吧,是你的好妹妹送来的。”
傅斯年闻言,也并未夹过,而是一口一口塞着沈黎吃的饭。
他怕再过不久,就再也吃不上沈黎做的这么热乎的饭菜了。
沈黎见傅斯年并不夹饺子,当即将自己的假设说了出来:“你是不是看上叶心诺了?如果是的话你就说,我给你们让位。”
傅斯年抬头看她,眼神十分坚定,“不,我对她并没有半点意思。”
沈黎见他终于开口了,继续追问:“那你今天对我态度这么冷淡,到底是为了什么?”
傅斯年抬头看她,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映到眼里:“沈黎,你嫁给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沈黎原本还想扯谎是因为娃娃亲,但她看出了傅斯年眼中的探究。
知道自己撒谎的话,傅斯年一定能够看得出来,但她不想把真实原因告诉傅斯年。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傅斯年也知道沈黎不会将原因告诉他,吃完饭后撂下筷子,又前往院子里做康复训练。
沈黎收拾着碗筷,不会是昨晚她喝醉了,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不然傅斯年也不会如此反常。
她顿时觉得心中一凉,但要是她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傅斯年第一时间并不是询问她。
看来她一定是说了什么,但并没有全盘托出。
沈黎真想痛骂自己一顿,她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
现在她只能想办法哄傅斯年,但她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