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季南茗给白逸然发了个微信:
“逸然,你睡醒没有?我在东城区,应该离你住的地方很近吧?”
白逸然昨天被尤俊杰,从白天折腾到黑夜。结果到了晚上,也不留她过夜。
而且尤俊杰的别墅还离市区比较远,大半夜的她打不到车,尤俊杰也不管她死活。
最后白逸然是自己骑着共享单车回家的。
白逸然的条件比较差,住在繁华城市的城中村,房租比较便宜。
季南茗去过白逸然的住处。
她见白逸然没回复,便循着记忆,找到了白逸然家,在二楼。
“叩叩叩”
等了好一会儿,白逸然才来开门。
她穿着睡衣拖鞋,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边走边打呵欠,显然一晚上没睡好。
季南茗见她的样子,就调侃她:
“尤俊杰不是对你很好嘛?怎么还让你住这种破地方?他不给,你撒撒娇问他要啊。”
“金主对你不好,这个金主也别要了。把他开除了,省得浪费时间。”
白逸然撅着嘴说:
“不是啊,他给我钱的。是我舍不得花。他给了我一张银行卡。”
白逸然一边说着就一边朝沙发走去:
“诶呀!我昨天穿的外套呢?”
白逸然焦急地四处寻找起来:
“那张银行卡和手机都在我外套里的。”
季南茗见她这么着急,便也跟着一起寻找起来。
她家的沙发是紧靠着窗户的,窗户上有个大缝儿。
季南茗便往窗外望了望,果然在窗外的小巷子里,看见了一件羽绒服外套:
“逸然,你快过来看看,外边儿地上那件是不是你的外套?”
白逸然看了一眼,便尖叫了一声。
她全然顾不上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踩着拖鞋便直接冲到楼下的小巷子里。
季南茗也跟着她跑到了小巷子里。
只见她捡起地上的羽绒外套,发了疯似的掏出所有口袋:
“怎么回事啊!”
白逸然突然就崩溃了,站在原地哀嚎:
“是哪个杀千刀的小偷!”
白逸然抱着被小偷勾破的羽绒服外套,毫无形象地痛哭起来。
季南茗知道,她是遭小偷了。住在城中村的穷人很容易遭到恶人的迫害。
小偷会用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的另一头是尖锐的铁钩子。
他们会把长竹竿从窗户伸进屋,专门勾走屋子里的外套、裤子、手机、皮包等物品。
这是非常恶毒的作案方式。
曾经有个姑娘,发现自己的裤子被小偷勾起来了,她当时就去抓住那竹竿。
结果悲剧的一幕来了,外面的小偷可能不止一个,人家狠狠把竹竿抽走。
那小姑娘的手掌,直接被竹竿末端,尖锐的钩子,直接钩断整个手掌,就剩个大拇指!
多可怕啊!那小姑娘也是穷人,住城中村的哪有富人?
手掌就这么断了,她也没钱去医院接,就这样成了断掌残疾人。
这是发生在季南茗童年回忆里的真事。
白逸然的遭遇让季南茗十分痛心,她抱着白逸然,轻声说:
“难怪发你微信,你没回。那银行卡的密码呢?”
白逸然边哭边说:
“密码就写在银行卡背面。”
“啊?”季南茗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说:
“尤俊杰也太粗心了,你赶紧联系尤俊杰,叫他去银行挂失,看能不能及时止损。”
白逸然一边联系尤俊杰,季南茗便将被勾破的羽绒外套披她身上。
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白逸然那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家”里。
季南茗给白逸然倒了一杯热水:
“怎么样?尤俊杰那边怎么说?”
白逸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尤少已经联系银行了,提款机一天最高能提一万块钱。小偷就偷走了1万块钱。”
季南茗知道白逸然的处境,1万块对于她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很多演员去拍戏,是不要钱的、免费的,就求剧组给一个露脸的机会。
只有稍微像样点的演员,才有资格说片酬。横镇里,多得是成千上万赚不到钱的龙套演员。
“不哭不哭”季南茗安慰她,说:
“缺多少钱,我这里先借给你。”
白逸然泪眼朦胧地望着季南茗,想起两个人一起来闯横镇。季南茗已经是准一线明星,而自己还住在这破烂的城中村里。
巨大的落差感就像一把尖刀直直扎在她心上,让她的眼泪更加汹涌地往掉。
季南茗见她哭得更凶了,心里为她感到难过,连忙从桌上抽了张纸巾,细细地擦拭着她的脸庞,安慰道:
“不哭不哭,事情都会过去的,没事了没事了。”
两个小姐妹抱在一起。
本来今天季南茗想让白逸然,陪自己去找房子的,见她这伤心的样子,季南茗也不好再带着她奔波了:
“逸然,别难过了。提款机限额一万块,我先取一万块现金给你。你没有手机,先去买个手机。”
“我要找房子,太折腾了。你就不用陪我了。你买完手机就自己回来休息。”
“不要想太多,别有思想压力。”
于是季南茗给了白逸然一万块钱之后,自己便去找房子了。
她站在繁华的都市,回望陈旧的城中村。
如果不是萧凌渊帮助自己,自己也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怎么又想起萧凌渊了。
季南茗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许再去想那个男人。
季南茗要求不高。只要一个像样的小区,完善的安保设施。面积不用太大,装修也不需要太奢华。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一房一厅的单身公寓。
她特意选了三楼,这样万一电梯坏掉的时候,不用太过于废腿。
行李不多,她隔天就住进去了。
季南茗拉着行李箱站在“新家”的小厅正中间,小厅很小,可能只有海景别墅厅堂的六分之一大。
没有价值几百万的三角钢琴,没有蹉跎萧凌渊多年的白月光大油画。
感慨间,手机震动了起来,季南茗看了一眼,是个陌生来电。
她想了想,怕是有哪个剧组的人联系自己,于是便接了起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