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的小侯爷贺豹,此时眼色迷离,望着蔡三娘急不可耐。
见对方上来便要霸王硬上弓,老鸨子眼中露出焦急之色,真要上前安抚,却见蔡三娘使了眼色。
“上一次见镇远侯,他还向我要一坛青梅酒说带回边关慢慢喝,当时没给是因为新酿的酒时候不到,小侯爷等会回去,我让小红给你备好,想必侯爷会喜欢的。”
蔡三娘轻声细语,只是这话透露出的内容,让贺豹不由一愣。
这蔡三娘跟自己老爹是故人?
没听说老爹喜欢喝什么青梅酒啊。
那还真不能犯浑,不然被自家老爹知晓了。
抽打一顿事小,要是断了零花,那就只能躲在府中喝西北风了。
想到自家老爹的闪电五连鞭,贺豹身子一缩:“蔡三娘子有心了,那啥,都说你倾国倾城,我方才是情不自禁,其实有柳娘子给我舞就够了。”
见贺豹退缩了。
二楼之中其他权贵还有想法的,此时也都按耐住性子。
蔡三娘环视一周,嫣然一笑,如百花齐放。
“三娘与诸位初次见面,不懂礼数之处还请海涵,今日良辰美景,借着这机会弹奏一曲琵琶,还请不要嫌弃,权当助兴。”
蔡三娘的侍女递上来一把琵琶,而后女人端坐在椅子上怀抱琵琶。
玉指轻拨,弦音骤起。
曲调委婉,真情意切感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轻声应和。
很快,曲调变化,急时如暴雨倾盆,腕转弦颤,激昂有力;缓时若微风拂柳,身姿轻摇,悠扬婉转。
蔡三娘时而眼角哀婉,愁怨如墨,时而眉眼舒展,含情脉脉。
众人沉醉,直至音消,仍觉余韵悠长。
“还可以,少了点什么……”王来微微点头,嘀咕了一句,满嘴油腻的他端起酒杯灌了一口。
声音不大,但是在此刻余音绕梁的二楼却很是响亮。
“王来,你胡说什么,蔡大家这曲琵琶可谓寓情于物,如此互诉衷肠之曲被你听去,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若不听快滚出去,只会埋头吃食,这是对蔡大家精彩演出的亵渎。”
刘秀这玩意抓住机会,便是落井下石。
蔡三娘对王来有好感,这让后者成为众矢之的。
有了刘秀的拱火,众人当即指责起来,要将其堂而皇之地赶走。
王来眉头一皱。
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像是护食的狗一般。
这上蹿下跳的,弄得人一惊一乍。
那蔡三娘美虽美,但不是她的菜。
不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就是再无耻,还能对她有想法不成。
那不是成了禽兽了么。
真要找女人,那至少也是女侠那样的。
王来脑中不由得出现了女侠那英姿飒爽的模样,还有那张冷若冰霜但外冷里热的绝美容颜。
那才是女人,面前的这个蔡三娘,顶多是个美女胚子。
都还没长开呢!
“我说少了就是少了,虽然曲子好听,但一听就是少了灵魂,不过也正常,一个小姑娘家的,没有经事,自然无法弹出妻离子散的凄惨。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姑娘,不是我说,要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你还得练啊!”
挑刺,谁还不会啊!
王来张口就是一顿胡诌。
在场的众人被王来这几句话弄得集体沉默,尤其是那句对仗工整的轻拢慢捻抹复挑,显然就是对琵琶有很深的见识。
这会谁也不敢打岔,生怕说错话,被王来摁在地上摩擦。
“你们吃饱了没?时候不早了……”见众人被自己忽悠到,王来冲陶奇三人问道。
陶奇、张三、李四:???
吃饱没?
他们吃了个锤子!
这满桌的食物都沾满了王来的唾沫星子。
不等陶奇接话,王来又自顾自接道:“既然大家都吃饱喝足了,那就该回去养精蓄锐了。”
“别啊,王哥,再耍一会吧。”
陶奇等人这下急了。
你是吃饱了。
我们可一口酒都没喝啊……
而且那花魁好像对你还有意思呢,不再努力努力?
万一今晚摘了花魁牌子,他们几人以后在缉刑司就有得吹了。
几人玩命的使眼色,王来自然看在眼里,但他飞快扫了眼蔡三娘头顶后,直接掐死了留宿这个不知死活的想法。
头顶没有光才最要命!
连系统都不显示,说明了对方拥有深不可测的实力。
这哪是花魁,对方可能身怀葵花点穴手。
刘秀两兄弟见王来似乎急着要溜,此时反倒高兴起来。
“王来,怕被人发现你抄袭诗词,心虚了么!哈哈,也对,废物就是废物,就算骗到了人,还是觉得不真实,缩手缩脚。”
刘源大声说道。
这话在二楼内异常刺耳。
在座的那些读书人听了之后不由得信了几分,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胡说八道!”张三没忍住脾气怒骂了一句。
“狗东西,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刘秀不悦地看向张三几人,眼中冷光大盛。
什么时候,这些小鱼小虾也能跳出来,不懂得上下尊卑!
不想张三有些缺心眼,听到刘秀的话后哈哈大笑起来,张口一句:“我管你是……”
话还没说完,王来一把手按住了他的嘴。
“他爹是户部郎中,这是我跟他的事,跟你们没关系。”
王来低声一语,张三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咕咚一声咽了口水,看向刘秀的眼神虚了几分,脸色也有些发白。
“我家老爷今天刚升任户部侍郎,正四品的官职,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敢当众谩骂侍郎家的公子。”
刘源身后一侍从此时趾高气扬喊了一声。
王来闻言微微蹙眉。
这刘家愈发势大,之前让自己进入诏狱的事往后只怕还会再发生。
“可恶,要是我有更大的官职或者强大靠山就好了!”王来心中不忿了一句。
看到王来四人不语,刘源得意非凡。
“王来,你今日要无法证明诗词是自己所作,我就让人押你去府衙了,这假冒署名可是要受二十大板,别说我没提醒你。”
王来捏了捏拳头,眼神凌厉看向刘源:“哦~你说我是抄袭就是抄袭了,还要我证明,脑袋秀逗了?
你倒是说我抄谁了啊,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跳出来质疑。”
这时,一直以来低头的章玉茹站起身来。
她那双眸子中带着一点内疚,嘴里确实斩钉截铁道:“王来,那绸子上的诗词不是之前一位游方居士到章家借住时候留下的笔墨么,你在这里沽名钓誉,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么!”
这话一出,满座哗然。
陶奇以为王来抄袭真被发现了,此时连忙低声沟通起来:“王兄弟,你先溜,我给你断后。不就是抄了些酸词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来没有动。
那双眼睛如同一把利刃刺向章玉茹。
好一个毒妇~
为了奸夫连栽赃都是如此理所当然。
好好好,
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