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拧一拧郑弈的小鼻子。说,可爱。你不会真以为能拦得住我吧。
郑弈看着我笑,本能地往后畏退一步。谨慎地与我拉开距离。但他转头想想,又坚定地挡在洞前:“我不管,这里面很危险......反正你不能进去!”
“又是关望星,故意让你来挡我吗?”
我看着郑弈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
这个关望星,他还真是会拿捏人的心理和软肋。他知道我和郑弈是密友关系,他自己做不了“说客”,劝不动我,就派郑弈来当“谏官”。
可是,郑谏官恐怕不是个好人选。以我的能力,对付关望星会很吃力,但对付刚毕业的郑弈还是绰绰有余。不管是动口还是动手。
我看看郑弈的右腿支在身后,左脚在前。我也左脚上前一步,没等郑弈反应过来,右脚直接别开郑弈的右脚。
郑弈没料到我会对他搞偷袭,惊呼一声,身体就向右后方仰倒。我眼疾手快地抓着他胳膊,让他平稳着陆,防止摔伤。
我动作很快,也很小心。确定没有伤到郑弈,只让他摔了个屁股墩儿。当然,他这反恐特警也不是白干的,他落地,先是选择了最安全的背部着地姿势,姿势像上课一样标准,并且在落地一瞬间,他立刻抬脚踹向我的裆部。
我被逗笑了。他搞得跟女子防狼防拖拽一样。我立刻松开他的胳膊,长腿一撩,绕过还在不停转圈防御的他,抬脚就往盗洞里去。
拜拜您嘞。
忽然,我脚步一顿。
回头看看,郑弈居然抱住了我的小腿!
他刚才被我拖倒在地,见我要进洞,慌得爬也顾不上爬起来,就赶紧胳膊绕成圈,牢牢箍住我的腿,不让我往前走一步。
我的皮肤很敏感,只是觉得脚踝有一点痒痒。
“别闹。”我被他气笑了,“你今天非得跟师哥我比划两招吗?”
我弯腰,慢慢摸上他的手腕。找准把式,轻轻一压,他就被一寸寸掰开。
“光阴,你不能,不能进去!”郑弈慌了神,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我,胡搅蛮缠,“你如果非要进去,我就,就让你一步也走不了!”
我恨得牙痒痒。好你个关望星!你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点也不肯吃亏。我和郑弈明明是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你这些天是怎么给我家小郑洗脑的,怎么挑拨了我们的关系,居然让他心甘情愿站到我的对立面,去做你关望星的挡箭牌?
郑弈抬头看看我的表情,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看我咬牙切齿的样子,还以为我非常生他的气。他颤抖着抱得更紧了,眼一闭心一横地说:
“除非......你把我一脚踹开!”
对你动手,我哪里舍得。我忍不住笑出声,揉揉他的小脑袋:
“你怎么这么倔呀?”
郑弈默然不语。
“好吧,如果你真要这么死扛,那对不起了。”我高高抬起一只脚,假装漫不经心地扫视郑弈的头顶。像是真的在计算怎么才能把他一脚踹开。
“别!”郑弈惊恐地喊道,他吓得赶紧低头,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胳膊里。
但他抱住我的胳膊却愈发用力,仿佛就算要硬生生抗下我一脚,也绝不放手。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酸意和暖意。唉,这小兄弟明知道打不过我,也知道以我的脾气可能真会伤他,但他依然不放手。
“你真不放手?”
“不放。太危险了。除非你跟我回去!”
我感觉到一阵无奈。忙活半天,郑弈依然紧紧抱住我的小腿,眼中满是执拗。
郑弈对关望星的滤镜比长城都厚。他肯定打心眼儿里认为这个盗洞非常危险,阻止我进去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地阻拦我。
可我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盗洞我绝不能错过。但如果用武力逼迫郑弈放手,我也做不到。我决定来点温情战术。
“好了,郑弈,别这样。”我摇摇头,蹲下身来,与他平视,耐心解释说,“你看,我们是从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不会伤你。但昨天咱们抓的那个盗墓分子,他现在很可能就在这个盗洞里面,我急着要进去看看呢......”
我的声音越压越低。并非因为不自信,而是我注意到,周围的警察同事们也越聚越多。他们见郑弈竭力阻止我进洞,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敢劝架。就竖着耳朵听八卦。
郑弈微微一愣,看到我认真温柔的眼神,似乎也有些动摇。他小心翼翼道:“可是你也说了,那个盗墓分子很可能就在里面。光阴,归师勿掩、穷寇勿追呀!这里面真的很危险,我不想看着你竖着走进去,横着抬出来!”
郑弈漂亮的眼睛里居然冒出一丝泪花:“咱们不急,好不好?咱们就守住这几个出口入口,如果洞里面藏的有人,他早晚会出来的。你看那些间谍还威胁要我的命呢,我也不急。”
“洞里人早晚会出来,但,不一定撞到谁的枪口上。”我轻声说,“我有自己的判断。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判断。关望星为什么不想让我进去?他安的什么心?你想不明白吗?你何必要帮着他一起来对付我?”
郑弈愣愣地看着我,好像今天才重新认识了我这个人。
“光阴......”他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你好好想想,关师傅怎么会害你、会故意刁难你呢?他怎么会跟你争功?你清醒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