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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终于有我的消息

碍于薄从南的面子,那些人还算尽心,把我留下的东西收得整整齐齐。

装在纸箱子里,带到了车队交给薄从南。

薄从南神情恍惚,接过纸箱子。

里面满满当当放着我的个人物品。

最上面放着一只玩偶熊。

棕色的小熊,穿着淡蓝色的小西装。

我受伤恢复后,第一天上班,薄从南买来哄我开心的娃娃。

他说,你工作的时候放在一旁就当是我陪着你。

我一直摆在工位上,每次加班复盘专业知识,写稿子的时候,都会看看它。

人的感情真的很复杂。

那个时候,明明我心中对他那么不满。

不满他心里有孟项宜,不满他因为孟项宜忽视我的感受,不满他为了孟项宜与我吵架。

可想到近二十年的情感,就总是放不下。

现在想来,真是当局者迷。

人总是喜欢用时间丈量情感,尤其是女人。

我当时明明应该离开,却总是因为二十年放不下。

放不下的结果就是持续受伤。

我看着小熊玩偶,忍不住叹息一声。

我现在才明白,可惜已经晚了。

薄从南关上办公室的门,就连百叶窗帘也被他放了下来。

屋内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他伸手缓缓拿起小熊玩偶,看了很久,然后将玩偶贴在额头,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里全是这段时间,他做的混蛋事。

“混蛋!”

我冷眼看着他骂自己,心里却在猜他这副忏悔的样子能坚持多久。

根据经验总结不出三天,他一定又变回那副讨人厌的嘴脸。

薄从南手突然狠狠一扫,桌上的东西,办公文件、装饰品,甚至包括纸盒子都散落一地。

望着一地狼藉,薄从南突然站起身发狠似的在翻找。

突然一个纸张闯进他眼里,薄从南捡起纸张,本就黑沉沉的眸子更加沉了。

仿佛一潭死水。

是抑郁症诊断报告书。

薄从南看着诊断报告,脑子里回想起我结婚前那段时间,异常的行为。

整晚整晚失眠,焦虑得头疼。

他还以为是我故意看不惯他和孟项宜走得近,才冲他发脾气。

“原来...原来...是这样......”

他轻声出口。

随后浑身失力,跌坐在地上。

薄从南张大了嘴呼吸,却还是觉得窒息。

他都做了什么...他竟然在她最难受...最需要他的时候,同她吵架甚至还在婚礼上抛下她!

薄从南捂着胸口,感觉无数的利剑狠狠刺在心上,痛到了极致。

薄从南拿着东西回了婚房。

他让王妈把我的东西放好。

接着又去了衣帽间,薄从南面无表情去掉腕上的手表。

这个表是孟项宜用MB比赛奖金给他买的。

这半个月他一直戴着,不曾离身过。

薄从南取下手表后,在一众手表里翻找。

我知道他在找什么,在找我19岁那年送给他的表。

那块表花了我五十多万,是我用参加人生第一个大型赛车比赛,赢得冠军给他买的。

奖金一共六十万。

我用了近乎全部的钱给他买了那块表。

我和薄从南家境差距大,在送礼物层面,薄从南从未对我有要求,凡是我送的他都很珍惜。

但毕竟是老板,总不能戴太寒酸的表,所以我心一横还是送了一块昂贵的表给他。

那已是我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起初薄从南很喜欢,一直戴着,后来他有了孟项宜的表,我的表自然而然就不那么重要了。

薄从南翻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

他大力合上抽屉,不悦冲王妈喊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表?”

王妈正忙着在厨房备饭。

先生回来得突然,她什么都没准备,要是等会儿没吃的,又要挨骂了。

最近先生很奇怪,总是爱乱发脾气。

她围着围裙,快步上楼,见薄从南眉眼间都是怒气,王妈手足无措地摇了摇头,“先生,我不知道您说什么,您的表不都在这儿吗?”

王妈拉开抽屉,里面密密麻麻好几块表。

最便宜都是七位数起步,包括孟项宜送的也不便宜,现在价格更是翻了倍,要三百万。

薄从南咬牙,“太太送我的那块表,去哪儿了?”

王妈这才恍然大悟,“先生,之前孟小姐说您那块表太便宜了,戴出去谈生意会被人议论,您当时就取下来送人了。”

我看着薄从南无措的脸,心底那点痛,再次晕染开来。

是啊。

薄从南,你不记得了吗?

是你亲手摘下来送给了别人。

现在又表现得这么无辜,真是让人发笑。

在一起这么久,薄从南身边很多东西都是我置办的。

西装、衬衫、鞋子、沐浴露......

可后来,孟项宜闯进了他的生活。

她说喜欢他穿黑色的西装,他衣柜里的西装渐渐由浅色变成了黑色。

接着是黑衬衫,薰衣草沐浴露......

他身边的东西渐渐换成了孟项宜喜欢的,最后包括那块他带了近十年的表。

薄从南坐在沙发上,没说话,他突然开始回想,回想自己把表送给谁了。

想了足足十分钟才想起来,那块表被他随手给了江则。

当时江则本不想要,还吐槽他说谁要捡他的垃圾。

后来,他随口说了句表是沈知意选了好久的。

江则就一声不吭收下了。

这么想着,薄从南沉着脸去找了江则。

江则还在协助无头女尸案件的事情,随着解剖进行,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细节。

相信要不了多久女尸的身份就可以知道了。

他本来是想对薄从南说,有什么事下班在说,没想到薄从南拉着他就出了办公室。

南江分局榕树下,薄从南抓着江则的衣领,看他的眼神带着怒气。

江则无声皱眉,眼里也有怒气。

想着他又开始犯浑了。

只听薄从南冷声道:“我给你那块表,在哪儿?”

原来是来要东西的。

江则像是想起了,嗤笑了声,盯着薄从南慢悠悠道:“送出去的东西,还亲自要回去。薄从南,你还要不要脸?”

“少废话,我的东西我说了算。”

江则嘲讽道:“你送的时候,不是挺大方吗?”

语气不像是在说表,倒像是其他的。

“......”

薄从南死死盯着江则,紧抿的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昨天那个刀疤脸打来的。

“薄总,有一个人,很像你表妹,只是...人已经不行了。”